云华门究竟是怎么搞的,这么小的姑娘,怎么就成了他师叔祖了?
“晚辈……见过师叔祖。”
“大声点,平时嗓门不是挺大吗,怎么这会儿像没吃饭似的?”杜彬看到儿子那缩头缩脑的样子就来气,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没规矩!”
杜京幽幽地看了杜彬一眼,这可真是他亲爹,不遗余力地坑亲儿子。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做儿子的他今天把师叔祖给调戏了,会不会气得当场宰了他?
“师侄不必如此客气,自家人不讲究这些虚礼。”箜篌笑眯眯的看着站在台阶下的杜京,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孙儿乖。”
杜京:……
堂堂邱城无敌小霸王,竟然沦落到给十六岁小姑娘当孙子的地步,他还有什么脸做纨绔?他就是纨绔界的耻辱,小霸王团体中的失败者。
正在暗自痛苦时,他手里多了一个红色锦囊,是箜篌塞给他的。他不解地抬头看箜篌,这是啥意思,给他毒药让他自行了断吗?
虽然他是纨绔界的耻辱,但也不想死啊,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这个人没啥优点,就是脸皮厚,为了能好好活着,脸也可以不要的。
“徒孙乖,这是师叔祖给你的见面礼。”箜篌拍了拍他的肩,心情愉悦道,“明天见。”
“恭送师叔。”杜彬见自家儿子没反应,伸腿踢了他一脚。
杜京连忙鞠躬:“恭送师叔祖。”
“孙子乖。”
杜彬望着箜篌离去的背影,在心中暗自感慨,不愧是云华门亲传弟子,五灵根天才,这身气度就是不同。再看看身边不成器的儿子,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这是亲生的,就不拿来比了。
再比下去,他会忍不住动手抽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
看到杜彬向箜篌走去时,绫波就猜到是箜篌用传音符通知了他过来。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人既然已经过来了,她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留下婢女跟杜彬交流,自己转身回了后院。
杜京小声对杜彬道:“这位昭晗宗的凌波仙子可真沉得住气,婢女被杀,还能回去睡觉。”
“闭嘴。”杜彬瞪了他一眼,吩咐手下把客栈围拢起来,以免凶手从其他方向逃走。在他去察看尸首时,昭晗宗的婢女却不让,说月莲是个女子,不宜让其他男人触碰。
“人都死了,你们不让她安安心心走,还讲究这些俗礼,是不是有毛病?”杜京嘲讽道,“难不成凶手是你们自己人,怕我们发现,才故意找借口不让我们靠近?”
“胡言乱语!”婢女们气得柳眉倒竖,拔出剑来。
“你们想干什么?”杜京扯开嗓子大喊,“昭晗宗仗势欺人啦,要杀人灭口啦!”
“杜城主,杜公子如此抹黑我派,怕是不妥吧?”为首的婢女脸色阴沉,恨不能一剑戳死大喊大叫的杜京。
“姑娘见谅,犬子素来无状,在下一定带他回去严加管教。”杜彬歉然一笑,那张脸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但是口口声声说要管教儿子的他,此时却没有阻拦杜京的大声叫喊。
叩叩叩。
一个黑衣男人站在客栈门口,敲了三下门。
“不好意思,还有空房间吗?”
众人齐齐回头,看到了门外纷飞大雪中白衣胜雪的男人,刹那间屋子里安静下来。烛火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在死者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黑衣男人看到摆在地上的尸首,转身对男人道:“公子,这店里死了人,不能住人。”
客栈里的住客们:“……”
难道他们这些站在屋里的都不是人哦?
第28章 爱好
箜篌回到房间以后,并没有睡着。她打开窗户,看了眼楼下围拢住客栈的邱城护卫,靠在窗户上单手托腮,另外一只手去接飘扬下来的雪花。
一辆马车从街头东边徐徐而来,然后停在了这家客栈门口。
穿着锦衣,披着纯色白狐毛斗篷的男人从马车中下来,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桓宗取下戴在头上的斗篷兜帽,对箜篌展颜一笑,在这瞬间,红梅绽放、冬日初阳,都不及这个笑好看。箜篌忍不住回了对方一个笑,朝他挥了挥手。
“公子,这店里死了人,不能住人。”
黑衣中年男人走回桓宗身边:“公子,我们换一家店吧。”
桓宗抬头看楼上的少女:“姑娘,你不换一家客栈住吗?”
黑衣男人往楼上看去,才看到有个姑娘趴在窗户边,正笑眯眯地跟自家公子对视。他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桓宗,神情有些微妙,这寒夜雪天的,公子什么时候养成跟人楼上楼下对话的习惯?
“客栈里死人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出去了,今晚其他客栈恐怕也不敢收客人。”箜篌从窗户里爬出来,飞身跳到桓宗面前,“我旁边的房间还空着,桓宗公子若不嫌弃客栈里晦气,可以暂时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身边有个至少金丹期以上修为的人做马夫,这个叫桓宗的美男子肯定不是普通家庭出身,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害怕客栈里一具尸体。
“生死乃天理循环,对于我而言,并无晦气可言。”桓宗笑了笑,“多谢姑娘告知,今晚便打扰了。”
守在客栈门口的护卫觉得桓宗脑子可能有些毛病,知道客栈里死了人,还要住进去。虽说修道者不拘小节,但这也太不讲究了。邱城那么多家客栈,就算晚上不愿意接待客人,但是只要多花一点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位俊美公子衣衫华丽,也不像是没钱的人,何须如此委屈自己?
“桓宗公子,你的这位护卫,修为应该很高吧?”箜篌对桓宗不好意思一笑,“等下可不可以拜托二位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出门守则第二条,需要求人办事的时候就求人,脸皮要厚,心要宽。
“嗯?”桓宗看了眼自己身后的黑衣男人,“他叫林斛,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林斛先生。”箜篌对黑衣男人行了一礼,“客栈里现在人心惶惶,等下若是两边起了争端,还请先生出手平息一下争端。我修为浅薄,到时候闹起事来,怕是压不住。”
黑衣男人看桓宗。
桓宗道:“不过是小事,姑娘需要的时候,叫一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