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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243)

作者:月下蝶影

“不久之后先帝便病得严重,”赵玮申回忆起当年的过往,平静地叙述之下,却是无数人的生死与鲜血,他垂下眼睑,“后来先帝没来得及留下遗诏便去了,陛下身为太子,顺理成章地登基,成为了大业朝的皇帝。”

这其中涉及了多少阴谋诡计,赵玮申不想去提,其他几位大人心里也有数,他们现在都是白身,就算有心为百姓操劳,也是无力。

“太子与宁王都没有治世之能,若是成安侯……”姚培吉极欣赏容瑕的才华,所以说话的时候,难免有几分偏向。好在他还有理智,知道这个话再说下去,就有造反之嫌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赵玮申笑了笑,“我等学得文武艺,不就是想要效忠朝廷,为百姓做两件实事?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老天长了眼睛,正看着天下苍生呢。”

早年看尽了朝中争斗,他还真算不上特别忠诚的臣子,与其说他忠于大业朝,不如说他更忠于大业统治下的百姓。

大约老天真是长了眼睛的,三月桃花开尽的时候,忽然京城近郊一阵地动山摇,露出一块奇石出来,这块石头姿态诡异,像是腾空而起的青鸟。传说中青鸟是王母娘娘身边的报喜鸟,它的出现会带来改变天下的消息。

巡逻军很快赶过来,但是看到这块石头上刻着的字后,他们脸色都变了。

“蒋氏不仁,天下大乱,乱世有仁君,救民于水火……”

一个念过几年书的士兵把这短短十几个字念出来以后,整个人抖得犹如筛糠一样,他上下牙齿磕磕碰碰在一起,发出哒哒声响,竟是觉得这石头威仪无比,不敢再往下看去。

“胡说八道,这不过是叛军的计谋罢了,”巡逻队长指着巨石道,“还不快快把上面的字抹去?!”

“是!”一个士兵抽刀上前,但诡异的是,他刚走了没几步,便忽然口歪鼻斜浑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巡逻兵顿时不敢再上前,有人匆匆把浑身抽搐地士兵拖了回来,抬到城里找大夫一看,说他是邪风入体,受到了惊吓。

受到了惊吓?

这些目睹奇石的巡逻兵们更加犯疑,直到这个士兵醒来,才有人问他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一头龙,盘旋在石头上,他的眼睛像灯笼一般,”士兵没说完,便抱着头大叫起来,理智全无。

一日后钦天监的官员再去看这个士兵,他却已经疯了,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说有鸟,一会儿说有鬼,疯疯癫癫一句有用的话也没有。

关于这块奇石的消息,早就在一日之内传遍整个京城,据说又有几个看到这块巨石的人疯了。谣言越传越烈,什么蒋氏王朝要亡国了,什么当今陛下不仁,引起了天下大乱,什么命定的仁义之君已经出现,等待着取代蒋氏王朝的一日。

谣言传到最后,就变成了若是蒋氏王朝继续统一天下,将会灾祸连连,民不聊生,只有那位仁义之君才是上天命定的天子。

蒋洛大怒,请了几位有名的僧道去巨石旁作法,但是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就算请了所谓的高人去处理,又有什么用处呢?

“云方丈,您觉得这座石头上有什么?”一位清瘦的老道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方丈。

云方丈念了一声佛:“这上面有人心。”

老道笑了一声 :“人心也罢,神迹也好,老道不过是方外之人,本不欲插手此事,只可惜皇帝以观中后辈性命做要挟,老道下才不得不从。”

云方丈看起来十分慈和的双眼露出笑意:“道长乃是真正的高人。”

老道意味不明地叹息一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云方丈请。”

这种装神弄鬼的手段,照旧是一些走旁门左道的修士用烂的,刚巧两日前他与云道长有幸论禅论经,今日便做出了一个选择。他虽是方外之人,也是一个人,就算不能解救苍生,至少不愿意助纣为虐。

众目睽睽之下,不知云方丈与老道用了什么手段,巨石上的字终于消失了,但是这两位京城中最出名的僧道,却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原本对此事还半信半疑的朝臣们,在见到两人的下场以后,反而对巨石上的字深信不疑了。

只是他们不敢把心思表露出来,等蒋洛再想派兵去阻杀叛军时,朝堂上竟无一人敢站出来自愿领兵。

他们敢跟人过不去,但是又有几个人愿意与天过不去?就算是佞臣,也是害怕上苍责罚的。

蒋洛气得又打杀了几个人,见到这些人胆小如鼠的模样,他就来气。

回到宫后,蒋洛就发作了几个小太监,仍旧觉得不解恨。

“陛下,奴婢觉得,石晋或许有些用处。”

“他有能什么用处,”蒋洛一脚把说话的太监踹翻在地,“上次你说容瑕是个好人选,结果怎么样?!”

“奴婢有罪。”小太监连连磕头告饶,不敢再多说。

“你确实有罪,”蒋洛恨道,“早知如此,朕应该早早把容瑕杀了,而不是让他带兵出了城。”

“谁能料到他竟然半点不在意福乐郡主的家人呢,”小太监眼珠子一转,“或许福乐郡主这会儿也在心里恨着他,不如我们想办法联系上福乐郡主,让她做我们的卧底?”

“班婳那个女人,从小只会吃喝玩乐,她那样的猪脑子能干什么?”蒋洛下意识地贬低班婳,“她能帮着朕做什么,拖后腿吗?”

小太监沉默片刻:“陛下,福乐郡主虽然性格直率了些,但她却是一个女人。”

“女人能做什么?”

“当女人恨一个男人的时候,她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叩在地上,以额头抵地,“您为何不试试看呢?”

“女人再恨男人,也不过是男人的依附品,能做得成什么,”蒋洛竟是被太监荒唐的话逗笑了,“你一个阉货懂得什么女人,退出去在门口跪两个时辰去。”

“是,陛下。”太监依言退了出去。

军帐中,容瑕正在与几位属下看堪舆图。

赵仲见容瑕面带憔悴,等军情商议结束以后,才笑声道:“主公,请注意休息。”

“我如何能安心休息,多拖延一日,百姓就要多受一日的苦,”容瑕捏了捏额际,“倒是这几年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