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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214)

作者:月下蝶影

“真羡慕你们。”容瑕回忆着自己的童年,竟是找不到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唯一还有些印象的就是十一岁那年,他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偷偷在结冰的冰面上玩,后来被母亲发现他的袍子打湿了,气得好几日没有理他。

后来他才知道,结了冰的冰面很危险,幸好那日没有出事,不然他跟那个小孩都会被淹死在水里。

犹记得那个小孩还找了一块木板,在冰上坐着要他拉着走,他没有同意。他不记得那个小孩长什么样了,但是对方嘟嘴的模样,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动作,母亲是从不允许他来做的,因为不够风雅。

班恒摆了摆手:“有什么好羡慕的。”

容瑕笑:“有人陪伴着一起长大,挺好。”

“你不也有兄长,怎么会没有人陪?”这话说出口以后,班恒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容家大郎早就在几年前病逝了,他旧事重提,岂不是往人家伤心事上戳刀子。

“抱歉……”班恒觉得自己嘴有些欠。

“无碍,”容瑕摇了摇头,“都是陈年旧事,没什么不能提的。”

他与他的大哥感情并没有太好,他们虽是亲兄弟,可是因为容家的家风,所以他们并不亲密,敬爱多于亲昵,一言一行都不能脱离规矩二字。

“这么大的雪,你们跑这来干什么?”班婳抱着暖手炉站在回廊下,对着两人招手,“快过来。”

班恒跑到班恒面前:“姐,你可算起来了。”

班婳脸颊上带着起床后的红晕:“昨晚睡得太香,所以起得晚了。”

“冷不冷?”容瑕摸了摸她的脸,软柔滑嫩,他忍不住又多摸了一下。

“手冷捧这个,”班婳把暖手炉塞进容瑕手里,双手捂脸道,“别乱摸,把我的脸摸方了怎么办?”

容瑕捏住她的手,把暖手炉放回她手里:“好好,我不摸。”

“郡主,”如意匆匆过来,“您借到忠平伯府的两位大夫回来了,他们想要见您。”

“谢家大郎不用大夫了?”班婳挑了挑眉,“让他们在前厅见我。”

谢重锦被人捅了刀子,这才过了几天,就不用大夫了?

难道是……人没了?

班婳来到前厅,听两个大夫说完事情经过以后,点头道:“你们做得对,让两位先生受委屈了,请到后院休息。”

“郡主言重了,谢家无礼,万没有责怪郡主的道理,”两位大夫道,“属下先告退。”

等两个大夫离开以后,班婳冷哼一声:“谢家人真是不识抬举,以后管他家谁要死要活,就算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我也不借大夫给他了。”

“好,咱们不借。”容瑕在旁边点头应和。

白首园外,登门致歉的谢启临在门外站了片刻,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厮走出来,朝他行礼道:“谢公子,真是不巧,我们家侯爷与夫人不在园子里。”

“不在这里,是回了成安侯府?”谢启临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呼出一口热气。

小厮摇头:“昨日是夫人回门的日子,昨儿我们家侯爷与夫人便去了静亭公府,今天还没回来呢。”

“静亭公府?”谢启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昨日回去的?”

“正是,”小厮笑着道,“您若是要见两位主子,只怕是要去夫人的娘家静亭公府了。”

“多谢。”

“不敢。”

谢启临骑上马背,接过小厮递来的大氅系好,容瑕竟是在除夕当天陪班婳回了静亭公府,他压根没有想到这一点。

“公子,我们要去静亭公府吗?”牵马绳的小厮看着谢重锦,他其实不太想去静亭公府,因为他们两家不仅主子之间互相看不顺眼,就连下人也要互别苗头。

“不用了,”谢启临缓缓摇头,“今日是正月初一,不好多去打扰。把我们的赚欠礼与帖子留在这里就好。”

“是。”

谢启临心神有些恍惚,他怎么也想不到,容瑕为了班婳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在女眷娘家过年,甚至连正月初一也待在岳家,这跟上门女婿又有什么差别?

容瑕与班婳在班家待到正月初三以后,才收拾着大包小包回到了行宫。

“对了,”班婳趴在桌上,歪着头看容瑕,“我们要去给公公婆婆上香吗?”

容瑕端给她一杯兑了蜜的水:“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班婳见他神情疏淡,似乎对他的父母感情并不深,便不再提这事。

三日后,雪停了,容瑕带她来了后院的一个屋子里,里面摆着容家二老还有容家大郎的牌位,容瑕把点燃的香递给班婳:“天冷,不需要去墓前祭拜,我们就在这里行礼吧。”

这个屋子有些冷清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贡着的两个牌位以外,便再没有其他摆件。牌位后面,挂着两幅画,左男右女,可能是容瑕的父母。

班婳不知道对着冷冰冰地牌位能说什么,她拿着香鞠了三个躬,把香插进香炉后,撩起裙摆准备行跪拜礼,被容瑕一手拉住。

“不必,地上凉,”容瑕面无表情地看着牌位,“就这样吧。”

“哦,”班婳牵住他的手,轻轻地拉了拉 ,“你心情不好?”

“没事,我很好。”容瑕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不想笑就别笑了,”班婳拖着他就往外走,“走,我们在园子逛一逛。”这座行宫虽然已经是他们的了,但她还没有好好欣赏过呢。

“王妃,王爷喝醉了,现在起不来。”

谢宛谕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睡得死沉的男人,转头见屋子里几个宫人都惊惧的看着她,忍不住冷笑一声,难不成这些人以为她会趁着这个机会杀了蒋洛?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她与蒋洛虽名为夫妻,但却没有半分夫妻的情分,当初她自以为嫁给蒋洛以后,就能压班婳一头,让她对自己低头弯腰,没有想到自己竟是嫁给了一个火坑。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从梳妆台上取出一盒看起来很普通的面脂,这盒面脂味道幽香扑鼻,就像八月盛开的桂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