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殿试没结束前,不让人告诉皇上,”刘姑姑道,“这次是陛下亲政后第一次科举,这……”
周太后闻言叹口气:“我明白了,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办吧。”说完后,她看着屋内,忍不住求神拜仙起来。
产房内,顾如玖觉得自己肚子快被孩子的腿踢爆了,还有那时不时的胀痛感,简直让她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突然她觉得下身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羊水破了!”她听到一个产婆这么说。
哦,原来是羊水破了,她晕乎乎的想,手却不自觉的抓住了杨氏的袖子。
“别怕别怕,母亲陪着你。”杨氏早红了眼眶,她自己生孩子那会不觉得怎么样,可是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就心疼得厉害。
“娘娘,等会儿尽量别尖叫,您保存这体力生孩子。”
“您记着,等阵痛开始,你就用力,阵痛没了,你就停下来,这下好节省体力。”
顾如玖晕乎乎的应了,可是生到一半,她就觉得自己全身虚脱得离开,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娘娘,您可要用力啊!”
有人喂她喝了几口有些苦的汤水,她舔了舔嘴唇,好像有人参的味道。她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口还有些渴,于是睁开眼看着杨氏,有些委屈道,“我饿。”
“快快,给娘娘送吃的来。”杨氏见女儿一脸委屈,差点没把眼泪掉出来,于是有人端来煮好的肉粥喂顾如玖。
顾如玖一口粥还没咽下去,阵痛又来了,她痛哼一声,然后继续吃了几大口粥,觉得自己又有了力气,然后继续人类传承中很重要的一环,生产!
答题结束,晋鞅又抽了几个会试排名比较靠前的学子回答问题,见这些人大多言之有物,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何明见白贤站在侧门处朝他招手,看脸色似乎还很着急。
何明平时虽然与白贤不太对付,但是也知道轻重,便忙走到大殿侧门处,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皇后早上发作,已经进产房两个时辰了,”白贤面色焦急道,“只是孩子至今还未落地,太后娘娘心里着急,便让奴婢来通报。”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何明骂了一句,回头看了眼陛下,小跑步回到了晋鞅身边。
这个时候,晋鞅刚问完一个学子的问题,何明便忙小声道:“陛下,娘娘进产房已经两个时辰,皇子还没有落地,太后娘娘心中焦急,便让人来汇报给您。”
晋鞅闻言脸色大变,若不是在场还有学子在,他已经扔下手里的名册,直奔紫宸殿了。
“诸位都是有才之士,朕心甚慰。”晋鞅放下名册,勉励了几句,便把事情交给张仲瀚以及礼部尚书,自己起身离开了。
众位学子感激涕零的送晋鞅离开,在他们看来,皇上竟然陪他们坐了这么久,还亲切的问他们问题,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
早就听闻过上任皇帝各种行事作风,才显得当今的可贵。
得遇当今陛下,是他们的人生幸事啊。
而在场的官员心里却有些诧异,皇上这是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隐约看见后宫的太监过来传了什么话,”户部尚书想了想,忍不住看向自己最看重的下属,“难不成皇子出生了?”
顾之瑀面色微变,他刚才也看见妹妹身边伺候的白贤出现过,可是对方的脸色可不是喜悦,而是焦急。
难道是妹妹不好了?
晋鞅一下御辇,大步跑向紫宸殿的后殿,产房就设在那里。
刚进门,他就听到屋内传来久久的痛呼声,当即便想往屋内冲,被几个宫女太监同时拦了下来。
“陛下!万万使不得啊,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晋小鞅:滚开,滚开,都给朕滚开,别拦着朕!(ノ——Д)ノ
☆、第90章
身边的呼喊声,晋鞅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他满心惦记着的只有产房里的那个人,周围左右所有的人事物都入不了他的眼,更入不了他的耳。
似乎有人过来拦他,被他一脚踢开,他只想进去看看久久,这些人拦着他做什么?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何明哪敢让晋鞅真的冲进去,上前抱住晋鞅的腿,却被他一脚踹开。
“滚开!”晋鞅双目赤红的看着眼前这些拦着他的宫侍,沉声道,“若是再有人敢拦着朕,朕定杀无赦。”
“陛下……”白贤跪到他面前,磕头道,“娘娘也不希望陛下如此啊。”
晋鞅脚下一顿,怔怔的看着屋内,大步走到门口,想到白贤的话,推门的手停了下来。
“啊!”
屋内传出久久的痛呼声,他脚下一软,差点站立不稳,好在白贤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他,“陛下,请您保重身体,娘娘福泽深厚,定会母子平安的。”
推开白贤,他双手微微颤抖的摸着自己脖间的玉坠儿,眼眶酸涩得有些模糊不清,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这个模样,闭上眼睛良久后,才睁开眼道:“拿凉茶来。”
“陛下,春寒……”白贤后面的话在晋鞅肃杀的目光中咽了下去,转头捧了凉茶奉给晋鞅。
自从晋鞅进门后,周太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直到晋鞅连喝下几口凉茶后才道:“皇上,你现在胡乱着急也没有办法。”
“母后,”晋鞅这才看到周太后也在外间,他环视四周,没有看到岳母的身影。
“杨夫人在里面陪着久久,做母亲的陪着自己的孩子才放心,”周太后知道晋鞅此刻心静不下来,也不劝他冷静之类的话,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有用处。
看到晋鞅这样,她忽然想到了先帝,都是晋氏一族的皇帝,这两人之间简直就是天渊之别。她当年产子的时候,痛了一天一夜,先帝尚能好吃好睡,更别说像晋鞅这般焦急。
她很庆幸晋鞅是这样,不然想到自己疼爱的表侄女也走上与自己一样的路,她便是到死也难以心安。
“好痛啊!啊!”
晋鞅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水泼出来大半,在门口走来走去,听到里面的痛呼声越来越痛苦,把茶杯往白贤手里一塞,拍门道:“久久,你别怕,我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