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蒋成不敢置信的看着白露,“你被这个戏子洗脑了”
“什么戏子不戏子,”白露皱了皱眉,“成子,你这话也太没风度了。”
“我没风度”蒋成一脚踹翻脚边的小塑料的凳,就是宁西刚才坐过的那一条,“我看你跟常时归都疯了”
说完,他气冲冲的转头就走。
白露看着小凳躺在角落里没有说话,有几个人觉得这个气氛有点尴尬,也都找借口离开了,只有杜康还站在原地。
“露姐,成哥脾气就那样,你别太介意。”杜康怕白露面上过不去,绞尽脑汁的想着合适的用词。
“没事,他向来瞧不起女艺人,”白露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不好给杜康讲蒋家那些阴私,“你怎么没走”
杜康憨厚一笑:“我也跟着瞧瞧,我觉得这个女演员挺好的。”
白露闻言笑了笑,没有反驳杜康的话。
蒋成踢凳子的动作不小,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看在眼里,只是见导演的态度,知道这些人不好惹,他们也都装作没看见。
倒是替宁西撑伞的小杨不平地哼了一声。
“在意他做什么”宁西背着台词,对她笑声道,“别跟一个傻缺计较。”
小杨失笑,不过西西姐说得对,那个公子哥确实挺傻缺的。
“宁西,下场拍对打戏,你体力跟得上吗”孔玉恒给宁西讲完戏,“要不要用替身上镜,你补几个特写就好。”
“这场戏近镜头比较多,如果用替身拍,不仅效果难看,观众也能看出来,”宁西对孔玉恒笑了笑,“没事,我们准备开拍吧。”
因为第一个故事的背景是朝代更替民生艰苦时期,所以宁西饰演的女主会有一些动作戏,借由这些动作戏来刻画当时生活的艰难以及民众的无奈与坚定。
宁西有拍动作戏的经验,但是以前的动作戏都是为了噱头以及提高观众观戏的情绪,而不是像这部戏里,借动作戏隐喻内心。
孔玉恒是个很细心的导演,拍的戏不仅有逻辑,也很有深度,但是对于部分观众来说,他们根本不关心这场戏有没有深度,他们在意的是打斗好不好看,剧情冲突是不是剧烈。
胭脂三生弥补了孔玉恒以前作品中的不足,却又没抛却她以前的优点,宁西越拍越觉得,这部戏播放后,一定能够火。
“第一组龙套准备,走”
“咔,宁西,掀翻敌人时,你的眼神要更狠一点,手腕的力道要突显出来。”
宁西停下动作,歇了几口气后,拍摄继续进行。
一个被人嘲笑的大脚,最终成为抗敌的首领,最可悲的是敌人要杀她,朝廷忌讳她,就连一些守旧的普通百姓也在背后诋毁他,老秀才说她败坏了纲常,已婚的妇人说她没有妇德,但是却有更多的人感激她,念着她的好。
人性,人心,还有家国大义,让她把一切诋毁踩在脚下,成了一方有名的抗敌首领。
当敌人侵占他们的领地时,这里不分男人女人,只有想要赶走敌人的国人。
宁西把自己整个人都代入饰演的角色中,她眼睛赤红,举起的大刀沉重无比,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一分一秒。
她不能退,因为她的身后,有太多的人需要保护。
“宁西与人物共情了,”孔玉恒坐在监控器后,对身边的林燕道,“你看她的眼神。”
林燕的情绪与孔玉恒一样激动,因为宁西把她想象中的人物演活了,这对一个编剧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二号机推进,一定要注意宁西眼神特写。”
当常时归脚步略显慌乱出现在剧组时,白露竟丝毫不觉得意外,她转头对杜康道:“告诉他我在这里,让他过来吧。”
常时归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带微微歪斜着系
在衣领处,外套因为下车走得太急,被忘在了车里。他四下张望,发现剧组一切都很正常,预想中那些糟糕的事情现在也没有看到。
“常、常哥,”看到常时归,杜康不由自主的犯怂,他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常时归,“露姐在那边,她说请你过去坐一坐。”
“谢谢。”常时归看他一眼,大踏步朝白露坐着的遮阳棚走去。
“你果然来了,”见到他过来,白露笑了笑,指了指隔着几步远的塑料凳子,“坐。”
常时归在凳子上坐下,他目光落到拍摄区,没有说话。
“放心吧,其他人都已经走了,”白露注意到他的眼神,同样看着拍摄区道,“你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常时归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白露,我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白露知道,当常时归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他动怒了。她苦笑一声:“我如果不来,又怎么会知道你这么在乎她。”
常时归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我暗恋了你整整六年,”白露手指轻颤,泄露了她此时不平静的情绪,“那时候他们说你心里有人,我不相信,现在我信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自嘲一笑,“她那么漂亮,难怪你念了她这么多年。”
常时归拉了拉领结,骨节分明的手解开了袖扣:“白露,有些事情,与容貌无关。”
“你说得对,”白露笑着点头,看着宁西在烈日下的英姿,“感情与容貌无关,自然与财富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