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遗憾。”宸王啧了一声:“户部能臣众多,怎能让四哥一人操劳,四哥要记得知人善用,莫累着自己。”
“能者多劳,能为父皇分忧,是我之幸。”齐王看了眼马车:“五弟还有几个月就要成亲,也该帮着父皇分忧了。”
“四哥说得有理,明日我就去宫里给父皇请安,让他开心一些,少些忧虑。”宸王懒洋洋地开口:“做儿子的,让父亲开心,不就是分忧?”
“殿下?”玖珠见马车久不动弹,把头从帘子后面伸出来:“怎么了?”
“没事,把脑袋收回去,外面雪大。”宸王骑着马儿到马车边,把玖珠的脑袋按回马车里。
“坐个马车都不能让人省心。”他拉好帘子,转头看齐王:“四哥,我急着送未婚妻回家,有什么话,咱们下次再说。”
“你如果不急……”宸王挑眉:“那就往旁边让让?”
===第25章 茶楼===
风很大, 雪很冷,齐王随侍的脸色也很难看。
宸王是他们家王爷的弟弟,竟然要他们王爷让路, 欺人太甚!然而宸王喜怒无常, 连侯府世子的脸面都不给, 他们只是小小的王爷随侍,也只能是敢怒却不敢言。
齐王看着宸王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开。
“怎么,四哥不愿意让?”宸王看着齐王, 冷笑一声:“本王今日身体不适, 受不得寒,若是有得罪之处, 还请四哥见谅了!”
说完,骑着马,带着马车直接冲了过去。
马蹄声阵阵,速度越来越快,毫无缓和之意。
看着冲向自己的马与马车,齐王想起小时候, 他与云渡卿同时看中一个宫灯, 云渡卿带着太监直接与他打了一架, 抢了宫灯扬长而去。
“王爷,小心!”随侍拉着齐王身下的马儿, 往旁边避了避。
马车与齐王擦肩而过, 带起的风,吹动了他大氅上的狐毛。
“王爷, 你没事吧?”随侍担忧地看着齐王, 谁都看得出来, 若刚才没有拉那一下,宸王车马真的会撞上来。
“我没事。”齐王面沉如水。
前方的马车停了下来,高坐在马背上的宸王调转马头,笑着朝齐王拱手:“多谢四哥关爱弟弟身体。”
“宸王,莫要欺人太甚!”一位随侍忍无可忍道:“你不敬兄长,难道不怕世人嗤笑?”
“本王的兄长自愿让路,与你何干?”宸王嗤笑一声:“主人尚未说话,你这个下人却在此越俎代庖,挑拨皇家兄弟情谊,其心可诛。”
“四哥,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种小人,挑拨你我二人的兄弟情谊?”宸王懒洋洋一笑,“瞧瞧我身边这些随侍,何时在我们说话时,胆大包天的多嘴?”
“多谢五弟关心,等回去后,我会好好□□身边下人。”齐王语气冷淡:“五弟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莫被风雪伤了身体。”
“四哥仁厚,我脾气却不好。日后我若是再看到这个小人跟随在四哥身边,就亲自帮四哥教训他。”宸王冷冷看了眼刚才说话的随侍:“我们皇家身边,可容不得这等下人。”
随侍面色惨白,他单膝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多谢五弟提醒。”齐王用力捏紧缰绳,又缓缓松开:“五弟请慢行。”
“这就对了。”宸王拍了拍马儿,转身远去。
目送马车消失在风雪之中,齐王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随侍:“起来。”
“殿下,属下无能。”
“与你无干。”齐王眼睑微垂:“他今日本就是有意找茬。”
从宸王府到明侍郎府,本可以不用走这条道,云渡卿特意绕远路走这边,逼着他让行,不过是在记恨当日平远侯府让明玖珠避行之事。
“宸王仗着圣上宠爱,简直无法无天……”
“不必再说。”齐王打断随侍的话,“回去。”
只要皇上宠爱他,其他皇子公主,就不得不避开他锋芒。
“殿下。”玖珠从马车里伸出头,“你刚才跟齐王吵架,会不会有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宸王再次把她的头按回去,“我行事向来如此,哪管别人怎么看,大不了被人说嚣张跋扈,目无尊长。”
郑家老太太带着一家子人欺负他未来王妃一个小姑娘,他不能跟老人计较,只能在她外孙身上讨回来了。
被他按回去的小脑袋又伸了出来,宸王瞪她。
“别按,别按,我再多说两句话。”玖珠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一,殿下一点都不嚣张跋扈。”
缩回一根手指:“第二,殿下不是不敬兄长,是在帮我出气,对不对?”
“对什么对?”宸王戳着她的额头,“这事跟你没关系,在马车里坐好,快到侍郎府了。”
玖珠笑眯眯地看着宸王,殿下好好哦,即使帮了她也不愿留名。
沈氏与明敬舟看着女儿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走进家门,装作只是从门口路过,随口问:“晚上想吃什么?”
玖珠摸了摸肚子:“还不太饿,随便吃一点点就行。”
沈氏发现她腰上系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这是什么?”
“这是宸王府的肉干。”玖珠抓了一把出来,递到沈氏面前:“很好吃,你尝尝。”
沈氏:“……”
牙疼,吃不下。
“闺女,在宸王府玩得开心吗?”明敬舟拿了块肉干到嘴里,嚼了几下:“还挺不错。”
“好吃吧。”玖珠把这把肉干给了明敬舟,笑弯了眼睛:“王府的人都很好,殿下也好。”
原本还很好吃的肉干,忽然间就变得没滋没味,明敬舟狠狠咬了两口。
哪个岳父,会喜欢拐走自己女儿的臭男人?
“我儿与老四闹矛盾了?”隆丰帝合上手里的密报,问刘忠宝:“前些日子,平远侯府让明家姑娘避行是怎么回事?”
刘忠宝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郑家老太太年纪大了。”隆丰帝站起身:“年老者失智,晚辈平庸,花团锦簇之下,只剩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