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手里的剪刀,她转身在丫鬟端来的铜盆中洗了手,便擦手便道:“这些事王爷你决定便好,我能做的只能是替你管好这个后院。”
贺珩见她白皙细长的手指在柔软的丝帛上擦拭着,不知怎么的,竟觉得这双手无比的诱惑,他愣了愣才道:“你做的很好,有了你后院也安静了不少。”
把丝帛放回托盘中,示意丫鬟退下,曲轻裾转头对贺珩笑道,“王爷这是嫌后院太过安静了?”
“不是安静,是宁静,”贺珩笑着站起身,把人往自己面前拉了拉,“我甚是喜欢后院现在这个样子。”
斜飞了一个媚眼给对方,曲轻裾一个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王爷喜欢便好,我就怕王爷觉得院子里美人少,怨我不够大度不够贤惠呢。”
贺珩走到她旁边,在她腮边偷了一个香才道:“本王的轻裾再贤良淑德、恭顺敏慧不过了。”
伸出两根手指把人的脸拨开一些,曲轻裾抬着下巴轻笑出声:“王爷可要记得这话。”说完,见对方面上笑意满满,才仿佛恩赐般的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贺珩被这个举动勾得心痒痒,不是没有女人主动亲吻他,可是他偏偏觉得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动作最勾人,当下也就不想再忍,弯腰便要把人抱进怀中。
“王爷,放纸鸢的人已经捉到了,请王爷定夺。”
贺珩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钱常信没眼色,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才站直身在上首坐下,“进来。”
曲轻裾端起青花白瓷盏遮住半边脸颊,笑意盈盈的偏头看着贺珩。
贺珩恰好看到这个眼神,心里又是一痒,深深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才不舍的移开视线。
对于贺珩的反应很满意的曲轻裾调整了个端庄的坐姿,转头恰好见到钱常信带着几个人进来,跟在最后面的两个大力嬷嬷押着一个穿粉色襦裙的年轻女子,瞧着似乎有些眼熟。
等人跪在面前后,曲轻裾才认出这人是谁,原来是贺珩的通房白芷,白芷是为何留在贺珩身边,她不清楚,但是此人向来不冒头不掐尖,安分了这么长时间,难不成都是演戏?本来以为是有人用这种手段邀宠,看来是她估计错误。果然争帝位的斗争中,少不了探子的存在,她的眼光似乎还不够长远,这事对她来说,倒是个很好的教训。
如果她是向外面传递消息,那究竟传了些什么呢?她一个小小通房,能接触到什么?
贺珩用盖子轻轻刮着杯沿,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但仅仅只是这么个动作,便把白芷吓得瑟瑟发抖。
“本王记得你是两年前提为通房的,”贺珩吹了一口茶面,不喜不怒不疾不徐的开口,“你掉在外面的纸鸢本王叫人捡了回来,不如让本王欣赏欣赏那纸鸢。”
白芷面色微变,却磕头道:“王爷恕罪,奴婢不知不能在王府放纸鸢,求王爷恕罪!”
不理会她的哀求,贺珩见明和把纸鸢拿了进来,接过纸鸢看着上面的简单的美人图,美人图旁边还提了两句诗。
“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贺珩见画上的美人身着华服,在高处,轻哼一声道:“好一幅画,好一句诗。”
曲轻裾挑眉看向白芷,若是她没有猜错,这画似乎在指她?“王爷……”白芷面色一变,“奴婢思虑不周,竟是忘记避讳王妃名字,求王妃恕罪。”说完,对着曲轻裾磕起头来。
曲轻裾面露难色,咬着嘴角巴巴的看向贺珩。
“你也不必求王妃,”贺珩把手中的纸鸢往桌上一拍,冷声道,“来人,白芷冒犯王妃,把她拖下去关进柴房。”
很快有人把白芷拖了下去,贺珩起身对曲轻裾道,“我还有些事要办,晚上等我回来一起用晚膳。”
曲轻裾点了点头,把披风给他系上,看了眼桌上那被拍得七零八落的纸鸢,“这纸鸢?”
“明和,把这纸鸢拿去烧了,”贺珩对明和说完后,转头对曲轻裾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道,“不必担心。”
觉得自己手背捏了捏,曲轻裾瞪了贺珩一眼,见他转身往外走,才开口道:“这几日天气变化快,王爷若是出门,定要注意自己身子。”
贺珩对她笑了笑,才带着人出了正院,他沉下脸对钱常信道:“注意着这几日有谁靠近柴房,这些人日后通通留不得。”
钱常信点了点头,低声道:“王爷,王昌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