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眼瞧着王妃怔怔的回了内屋,一时间都愣住了,半晌才小心收起八宝琉璃灯,发现灯璧已经坏掉了。
“这般精致的物什,可惜了,”江咏絮叹息一声,“我们先回吧,王妃这会儿只怕心情不好,我们不要吵闹着她。”说完,带着两个侍妾走了。
冯子矜怔怔的站起身,晕乎乎的扶着丫鬟的手回了自己院子,心里的恐慌却越来越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有人看着她撞在了灯上,她连解释的余地也没有。
另一个院子里,江咏絮听到冯子矜已经回了自己院子,顿时冷笑道:“果真是个蠢货!”有脑子的,这会儿就该好好跪在正院里请罪,这样至少能让王爷知晓此事后减轻怒意。如今她偏偏缩回自己院子里,不是惹得王爷更加动怒么?
坐在她对面的韩清荷闻言笑道,“她往日仗着在后院出身最高,又得几分王爷宠爱,处处刁难苛待人,就连身份与她相同的您也不放在眼里,没脑子并不稀奇。”
“你今日倒对她不客气,”江咏絮看了眼韩清荷,“韩侍妾如此气魄,我往日竟是看走眼了。”
“江侧妃机敏聪慧,什么时候看走眼过?”韩清荷浅笑着起身对江咏絮福了福,“奴不过是识时务罢了,这还是跟侧妃您学得,奴可要好好谢谢您呢。”
江咏絮勾了勾嘴角,不咸不淡道:“韩侍妾不必这么客气,我不过想好好过日子罢了,你我不过是井水与河水之谊,还是免了这些客套吧。”
韩清荷嗤笑一声,再度福了福,“既然如此,奴便告辞了。”
“不送,”江咏絮微微颔首,看着韩清荷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半晌后,艾绿才开口道:“主子,韩侍妾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向王妃表忠心打探我心思呢,”江咏絮嗤笑一声,“等着吧,明日就有那位冯侧妃好瞧的。”
“天要欲其亡,必先使其狂,”江咏絮站起身,“她狂得太久,忘了自个儿身份,被王妃收拾也不冤枉。”
艾绿想问明明是冯侧妃处处挑衅,才酿成灾祸,怎么会是王妃收拾冯侧妃。但是见主子不再开口,便老实的闭上了嘴。
☆、哀求
冯侧妃嚣张跋扈,摔坏王爷送给王妃的八宝琉璃灯,当夜便传遍了整个王府,那些心里暗恨冯侧妃的人皆在内心拍手称快,就等着她倒这个大霉。
谁知到了第二日,正院里没有任何动静,王妃甚至没有传出任何责备的话来,有些被冯子矜欺辱过的下人有些失望,难不成这事就这般揭过去了?
又过了两天,府里的传言已经开始慢慢平静,偏偏这个时候冯家来人了。冯侧妃父亲是个三品工部侍郎,这个品级在京城也算不得什么大官,更何况还只是任职工部,不是户部礼部这等重要部门。
冯家的人帖子还没转到正院,就被王爷的人截了下来,只说府里暂时不接待外客,这下子冯家的人别说拜见王爷王妃,就是连东西也没能留下,便被赶了出去。
这下子府里又热闹起来,王爷这么不给冯家人面子,是不是代表着对冯侧妃极其不满?这厢还不等大家反映过来,冯侧妃便被迁居到王府西角落的小院子里,用度全部减半,虽还是被称作侧妃,但用度已经与侍妾无异,随即便有消息传出,王爷要压冯侧妃为侍妾了。
这侧妃的名头,无非是叫起来好听罢了,说难听些也不过是出生好点的姨娘,王爷的女人除了王妃能进皇室族谱,再无别人。今日王爷能让下面人称你为侧妃,明日便能让下人称另一人为侧妃,这侧室再贵,那也比不上正房半个手掌。
正院中,曲轻裾看着贺珩亲手捧上来的盒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贺珩:“王爷这盒子放着什么好东西,这般神秘不是逗着妾好玩?”
贺珩指了指门窗,对下人道:“你们把门窗关好,让屋里昏暗些。”
冬日里因为天气原因,屋里比其他季节要昏暗一些,这门窗一关上,屋里顿时昏暗下来,一时让人有些不适应。
“打开看看,”贺珩微笑着看着曲轻裾,示意她打开盒子。
曲轻裾对贺珩挑眉笑了笑,食指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盒盖,在贺珩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盒子,盒子打开的瞬间,柔和的光芒从盒子中透出,顿时整个屋子变得明亮起来。
手指微顿,曲轻裾眼睛微微睁大,盒子里放着一盏羊脂玉灯,灯座雕作展翅的青鸾外形,青鸾的嘴里含着一支荷花,荷花的花蕊以及青鸾的翅膀都发出了柔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