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公与罗长青这对狐狸翁婿向来都是跟着皇上走的,这会儿两人又在同一立场,还有谁会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一个早朝下来,也无人敢反对这件事了。
“诸位大人既然都奏请朕的大哥归朝,朕十分欣慰,早年大哥为长,对朕等兄弟颇为照顾,现今朕已为皇帝,想到大雪天大哥却住在苦寒的山顶,便夜夜难寐,大哥能归朝为朕分忧,实在大善。”贺珩感慨道,“忠义公,不如由你亲自走一趟,迎宁王回京。”
皇上话里说到什么宁王照顾兄弟,不就是告诉大家他不相信宁王会做出刺杀这样的事情?
“臣遵旨,”田晋珂知道皇上是想让宁王承他一个情,心中也感谢皇上对他田家的心意,朝龙座上的帝王深深作揖后,便退到了一边。
一时间有不少人心里又开始酸溜溜了,想想宫里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的皇后,再次感慨没有人家的好命。
如今尚在深宫的曲轻裾手里正翻着一堆拜帖,眼见着就要过新年了,虽然因为先帝驾崩不能大办,却又不得不办,这些呈拜帖进来的都是有身份的命妇们,比如说诚王妃、瑞王妃以及各位公爷夫人侯爷夫人,她随手翻开一张,首先便是给帝后道万福的,然后便是夹杂着呈上来的新年礼单。
至于要赏赐这些人什么东西,曲轻裾身边自然有人去费这个神,曲轻裾所要做的就是听他们照着单子念。
“娘娘,要不您先去歇一会儿,”木槿见皇后娘娘打了一个哈欠,便道,“奴婢们把单子分类好后,再念给您听听便是。”
“不必了,”曲轻裾摆了摆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眼看就要到午时了,等下皇上要过来用膳,你叫厨房的人好好准备。”
“是,”木槿示意银柳去吩咐厨房的人,然后把曲轻裾翻过的拜帖收拢放到一边。
“我听说瑞王与瑞王妃感情极不好,在整个京城已经闹得轰轰烈烈,”曲轻裾手里拿着瑞王府的拜帖,“瑞王妃好歹是皇家媳妇,这么闹成什么样子?”
“皇后娘娘连您都听说了?”金盏叹了口气,“早在皇上登基前,京城中就常有两人不合的消息传出,现在是越闹越僵了,奴婢还曾听闻瑞王放话要休了瑞王妃,惹得秦家人极其不快。”
秦家人对于曲轻裾来说,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词语,她突然想到韦秦氏,便道:“我记得韦染霜的母亲就是秦家人,不知韦染霜现在如何了?”
金盏闻言便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意:“她算得什么秦家人,不过是秦家的偏远旁支。自从圣母皇太后命人去斥责韦秦氏后不久,秦大人便做主给秦姑娘说了一门亲,只是因为先帝驾崩,婚事便拖了下来。”
“她好歹也算是皇上的表妹,若是出嫁了,想必夫家人也不敢苛待她,”想起韦染霜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曲轻裾微微挑眉,前提是韦染霜嫁出去后,不要再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谁知道她家怎么想呢,反正也不是好人。”金盏不屑的撇了撇嘴,当初韦染霜想做皇上妾侍的事情,她都还记得呢。
“这话说得好,”贺珩脸上带着笑意大步走了进来,他看了眼金盏后道,“这样的女子,确实算不得什么好人。”
“皇上!”金盏等人吓得脸色惨白,脚一软便跪了下来,她没有想到皇上会听到她说得话,若是让皇上以为娘娘善妒可怎么办,她怎么跟银柳似的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都起来吧,朕知道你们个个都护着皇后,”贺珩摆了摆手,显然并不介意金盏说了什么,他走在曲轻裾面前跪下,见她面前摆了一盏红枣茶,便道,“我前些日子看了医书,说是孕妇喝多了红枣茶易活血,对身体并不好。”说完,便伸手把红枣茶推到一边。
什么时候他还开始研究这方面的东西了?曲轻裾打量了他一眼,笑问道,“那我该喝什么好?”
“每日少量喝一些龙井碧螺春,稍微泡得淡些,有利于心肺,我可是翻了好几本医书,说法都相同,”说完,就让钱常信去取自己那里的贡茶。
曲轻裾对茶叶这种东西,兴趣并不深,但是既然对方都这么费心力了,她也就不浪费对方的好意,照着贺珩的意思,不再碰那杯红枣茶,“皇上最近日理万机的,怎么还有时间看这些?”
“把你与孩子交给别人,我总是有些不踏实,偶尔没事翻翻医书,也算是打发日子,”他视线挪到茶杯上,干咳一声道,“我刚才听你们提到韦家表妹,你不用为她费心,朕听闻与她订婚约的人不在京城,韦秦氏也被母后禁了进宫的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