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咱们娘俩的好吃的名头是传开了,”韦太后对曲轻裾笑了笑,全然不介意宫里有人传这些事,她对母后皇太后道,“姐姐,你我相识也二十多年了,先帝在时咱们处处小心,时时在意。如今儿女大了,我们也不用小心翼翼的过日子,趁现在能吃能喝,还是多享受享受吧。”
母后皇太后倒是没有想到韦太后会说出这一席话,她微微一愣后才笑开,“你这话说得对,人生苦短,我们熬了大半辈子,总不能白熬。”她与韦氏本就没有利益冲突,如今端王继位后,待她也十分不错,就连记在自己名下的晋安公主也是所有公主中最受重视的,现如今她只是个悠闲的太后,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曲轻裾听着两宫太后犹如姐妹般的交谈,若是不知情的,还真不相信两人曾经伺候一个男人,这话里话外仿佛在说,咱们终于熬出头了,快来享受一把吧。
不过两人谈着谈着,不知怎的就绕到了曲轻裾身上,母后皇太后看着曲轻裾吃再多也不见长胖的腰身:“今日是皇后生辰,倒不好让太医来请脉,不过明日倒是可以让太医看看,毕竟东西吃得太多,也不知道会不会伤脾胃。”她这话说得极其委婉,但是内心却是在怀疑另一件事。
韦太后是何等人,母后皇太后这话一出,她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她暗自低头一算,先帝驾崩时是四月底,七月底出的孝。出孝后,曲轻裾仍旧住天启宫的后殿,珩儿也没有去过后宫别的女人那里,现在已经是九月底,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难不成……
两个太后都是过来人,知道这种猜测不能随意说出口,不然若是有了希望又失望,那就伤人了。二人交换一个眼神,韦太后道:“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担心了,不如明日就让太医把个脉吧。”
曲轻裾有些无奈,自从进了宫后,就算身体没有毛病,太医也会每隔半个月来请脉一次,还开些养身的方子熬汤,她是最不喜欢喝这些东西的。
贺珩眉梢微动,随即笑着道:“让两位母后担心了,儿子明日便宣太医院的院首来给皇后把脉。”
曲轻裾放下茶杯,道:“最近天气转凉,就忍不住多吃了些,想必没有什么问题,倒是累得两位母后操心了。”
韦太后笑着叹气:“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们做母后的也就放心了。”
曲轻裾心头微动,她不是傻子,所以她能够听出来韦太后这话里至少是有八分真心的。作为一个婆婆,韦太后实际上已经做得很好了,且不说现在这个时代背景,就是她前世生活的地方,韦太后这样善解人意的婆婆,也算是难得了。
想起自己与韦太后相处的点滴,最开始的互相试探,到最后的亲近,韦太后对她这个儿媳,已经是尽力的好。就连贺珩当初当着天下人下了那么一道封后诏书,还有出孝后不去后宫的举动,韦太后也从未因这些对她有任何不满,反而待她越来越好。
“母后这话让儿媳无地自容了,对于我们晚辈来说,只要你们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就是我们的高兴事了。”曲轻裾笑着开口,“有母后这样关心儿媳,是儿媳的福气。”
韦太后一愣,随即语气柔和道:“可真是个傻孩子,如今做了皇后还让哀家不省心。”
坐在一边的贤妃听着韦太后这句话,心下感慨,当初皇后刚入府时,太后还不太满意皇后,如今待她与亲生的也没差了。
贺珩从头到尾都带着笑意,直到后来从福寿宫回到天启宫,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散开过。
他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第二日早朝,不过在听到有大臣建议他纳几个选女为后宫妃嫔时,眉头便皱了起来。
某些臣子整日不思政务,事情没见做多少,反而一门心思盯在他后宫之事上,这样的臣子他留着做什么用?
“皇上,如今孝期已过,您的后宫空虚,微臣以为应该纳选女为妃,扩充后宫。”一位礼部官员道,“此乃绵延子嗣之要事,请皇上定夺。”
这话听着像是劝贺珩纳妃,实际是在说皇后膝下无子,要他纳别的女人生孩子。
贺珩这样性子的帝王,哪里会听这一套,若是此人为了天下百姓说话才有这番胆量,他倒还觉得此人可用,可此人偏偏为了后宫女人那档子事说三道四。他面带冷意看着这个礼部官员:“你的意思是在指责朕的皇后无子,还是在暗示朕让别的妃嫔生下皇长子?”
这个礼部官员差点没有咬碎自己的舌头,明明他是劝慰皇上纳妃,怎么成了诬蔑皇后和算计皇嗣之事了?他大感不妙的跪了下来:“微臣并无此意,求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