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牵扯到曲田氏死因之谜,又有昌德公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庆德帝气怒的想要处斩昌德公,最后念及昌德公对端王妃有生养之恩,便免了他的死罪,但是却收回曲氏一族的爵位,贬昌德公府一家人为庶民,昌德公被押入大牢,其他人虽无牢狱之灾,但是却被赶出了昌德公府。
至于梁家这种小门小户,庆德帝根本就不需要花多少精力,直接封了梁府的家宅,并抹了梁宏身上的功名,并言明曲家与梁家人三代之内,不能再参加科举。
引得京城风风雨雨的曲家就这么倒了,民间甚至有人开始以昌德公府为原型编写了不少戏本子,有凉薄男如何杀妻再娶,也有狠心父与继母如何折磨发妻之女,甚至还有原配女如何忍辱负重,最后终于嫁得如意郎君之类。
反正不管戏本子如何改,昌德公与梁氏永远都是最狠毒的大反派,曲轻裾都是被人折磨的小白菜。
翻完手上写自己如何风光嫁给如意郎君,霸气侧漏的蔑视娘家一干子坏人的故事,曲轻裾简直笑出了眼泪,果然戏曲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什么叫自己乘坐十二抬金色大轿,什么叫王爷一怒之下,把整个公爷府的人拉出去通通打板子,这种情节未免也太霸气了些。
木槿见王妃看话本看得笑出眼泪,便上前细心替她按着肚子,笑着道:“王妃仔细别笑岔了气,之前奴婢还听说了一个版本,不知王妃可要听听。”
“快讲来听听,”曲轻裾喝了一口茶,兴致勃勃的问。
最后听木槿讲完后,曲轻裾才觉得古人的创作能力其实是非常强大的。
故事的大意便是她这个小白菜大冬天里冒雪去给梁氏买豆包,衣着单薄的她在寒风中艰难前行,偶遇骑着白马的端王,两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最后谱写出一段感天动地的恋情。
这故事的逻辑简直是被作者给吃掉了,梁氏大冬天不吃燕窝吃豆包?还有那种天气下,谁还摆摊卖豆包,就算有人卖,有谁会去买?最神奇的是,那么大的雪,贺珩出门不坐轿子,不坐马车,为什么要自虐的骑马?
就在曲轻裾快要把自己笑傻的时候,明和突然过来,说是王爷要带她出府,曲轻裾虽然不明白所为何事,但是见明和的样子似乎有些急,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什么不妥,也不换衣服便直接跟着明和出去了。
待上了王府的马车,曲轻裾见贺珩已经坐在里面了,有些疑惑的问道:“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戏都演到最后了,不让你去看看结局,有什么意思,”贺珩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对外面赶车的马夫道,“去昌德公府。”
曲轻裾有些意外的看着贺珩,待马车动起来后,才道:“王爷怎么想起带我去那里?”
“今天昌德公府的人全部被赶出来,那里毕竟是你生活过的地方,在封府前让你看看,有什么不对,”贺珩笑眯眯的开口,“我知道,轻裾是个念旧之人。”
听着贺珩把看热闹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曲轻裾跟着笑道:“王爷说得对,我是个念旧之人。”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是有道理的。
马车踢踢踏踏的来到昌德公府门前时,昌德公府大门口此时正是一团混乱,哭声叫声哀求声,把这个地方吵得犹如集市一般。
明和上前半掀起马车前的帘子,恰好让马车里的两位主子可以看到府门前的好戏。
穿着制服的禁卫军们强行把一些舍不得离开的人押了出来,地上还洒落着一些包袱衣衫等物,还有不少下人垂头丧气的离开,看到端王府的马车还不忘小心翼翼的上前行了礼才匆匆走远。
曲轻裾冷眼看着曲家二小姐扶着曲老太太出了大门,二人后面还跟着满脸惊惶不甘的梁氏,曲望之走在梁氏后面,垂头丧气的就像是拔了毛的鸭子。
一家子人站在府门口,看着身边这些伺候过他们的下人们纷纷离开,渐渐的人越来越少,最终由喧闹变得寂静。
曲老太太看着府上写着“昌德公府”的牌匾被取下来砸到地上,看着朱红的大门被贴上盖着官印的封条,良久后才叹息道:“作孽啊作孽。”她指着正抹泪的梁氏道,“当年若不是娶进你这个丧门星,我曲家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梁氏如今哪里还听得曲老太太的话,当下便顶了回去:“老太太怕是忘了,当初是老爷把儿媳求娶进府的,老太太若是要怪我,不如去怪老爷!”
“你,”曲老太太气得一个踉跄,因为曲回雪扶着才勉强没有摔倒,“梁家就是这么教导你不敬长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