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坛子酒,亏得你眼巴巴的送来,”敬贵妃语气虽是责备,但是面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跟个孩子似的,没得让人笑话。”
坐在一边的温贵嫔听到这话,便道:“贵妃娘娘这话可要伤了孩子的心,可见这孩子孝顺呢,得了什么好东西便念着你,一早便给你送了来,娘娘您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你是不知道她,今天送两坛子酒,明天送几盒小吃,后日送些小说话本,尽是些小玩意儿,偏偏她还当个宝贝似的,”敬贵妃一脸无奈,“幸而今天是你,若是别人传了出去不成了笑话?”
曲轻裾见敬贵妃说完这话后,温贵嫔似乎松了口气的模样,不由得想,这是温贵嫔跟敬贵妃投诚的节奏,难不成宁王把宝押在了贺老二身上?
“礼轻情意重,贵妃娘娘可别嫌弃,”温贵嫔笑看了眼老实坐着的曲轻裾,“依嫔妾看,这可是难得的好儿媳了。”
敬贵妃笑指着曲轻裾道:“还不谢谢你温母妃替你说好话,等下你可要给她斟杯茶。”
曲轻裾笑着起身给温贵嫔福了福:“多谢温母妃。”
温贵嫔连连摆手说使不得,待曲轻裾倒是十分客气。
敬贵妃笑看着儿媳亲手给温贵嫔斟了一杯茶,又极其自然的替自己换了一杯,眼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曲轻裾在敬贵妃宫里用了午膳后才离开,她走在宫中的青石路上,想着温贵嫔方才处处抬着敬贵妃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以往温贵嫔虽温和多礼,但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王妃,前面好像是淑贵妃过来了,”木槿看着前面走过来的一行人,小声提醒道。
曲轻裾抬头望去,对面带着不少宫女太监走在前面的正是淑贵妃,她侧身退到路边,待淑贵妃走进了,福身道:“见过淑贵妃。”
“这不是老二家媳妇吗?”淑贵妃停下脚步,挑眉看着微微颔首的曲轻裾,似笑非笑的道,“几日不见,老二家媳妇是越发漂亮了。”
“谢娘娘赞誉,”曲轻裾淡笑着继续福了福身。“
淑贵妃冷眼看着面前的女子,相貌确实比自己那个儿媳妇好,难怪能勾得老二走不动路,想到这是自己对手的儿媳妇,她的语气便有些冷淡:“只是女子相貌再其次,为妻者贤惠方是重中之重。”
这话敬贵妃都没有说过,这淑贵妃摆的什么婆婆谱?曲轻裾抬头看了淑贵妃一眼,语气轻柔道:“轻裾蒲柳之姿,岂堪漂亮二字,贵妃娘娘才是貌比天仙,轻裾若能及一二,便是此生之福。”
淑贵妃面色一沉,这话明着在夸她漂亮,实际是在堵她前面的话,她正欲发作,就听到身后传来别人的声音。
“见过淑贵妃,”贺珩微笑着走到曲轻裾面前,语带责备道,“你又去缠着母妃用午膳了?”
“母妃疼惜我,知道我喜爱她那里的膳食,特意让我留下用膳的,”曲轻裾哼了哼,“方才母妃还说我孝顺呢,你怎么能说是我缠着?”
“罢了,左右母妃护着你,”贺珩无奈的对淑贵妃拱手道,“母妃向来偏爱内子,让淑贵妃娘娘看笑话了。”
淑贵妃面上笑意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偏偏面前两人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们是敬贵妃的儿子儿媳,没有她教导的资格,好半晌才压下心头的怒意,她才开口道:“端王言重了。”
贺珩皮笑肉不笑道:“淑贵妃娘娘大度。”
“既然如此,你们便早些出宫吧,本宫还要去天启宫,便不留你们了,”淑贵妃扶着宫女的手加了几分力道,韦氏那个贱人的儿子,果真跟韦氏一样讨人厌。
待淑贵妃走远了,曲轻裾才有些感慨,原来庆德帝好的是这口,这位淑贵妃能受宠这么多年,可见祖上定是大善大德人家。
“在想什么?”贺珩见曲轻裾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脑子可能会决定一个人的品位。”
☆、76·真与假
诚王成婚后,闹得纷纷扬扬的京城渐渐的安静下来,仿佛谁也不记得被关押在皓月楼的大皇子,谁也不记得那个在朝堂之上击柱而亡的御史。活在京城里的人往往最现实,他们只会选能记的记,该忘的绝对不会想起一丝半分。
就在大家各自安分的过日子时,宫里却传出一个消息,皇上病了,淑贵妃与敬贵妃连夜侍疾,也不见皇上有半点好转,淑贵妃甚至因此杖毙了一个太医院的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