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愿意去做妾,谁能拦得住呢,”冯子矜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倒是忘了自己也只是个妾了。
曲轻裾瞥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多说,淡淡道:“冯侍妾还是想想身份再说话吧。”说完,便让这些侍妾都退出去了。
冯子矜出了正院,脸色还不见好,可是如今她有侧妃贬为侍妾,往日处处讨好自己的那些下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身边的几个侍妾,也不太爱与她说话了。
想着曲轻裾对自己的嘲讽,她一边恨一边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如今无宠无身份,曲轻裾想要收拾自己,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她又能做什么?
贺渊纳妾一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原本便反对他的御史们,这会儿更是上折子弹劾他,大有不告倒贺渊不罢休的阵势。
庆德帝这次也动了怒,一气之下便下旨把贺渊召进了宫,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孩子,顿时又想起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时的可爱,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用帕子捂着嘴咳了好几声后才道:“朕念你年轻不懂事,处处包容你,谁知你竟是做出这等糊涂之事,你可知如今满朝上下对你皆不满?”
“儿臣纳个女人,与他们何干,”贺渊抬起头看着庆德帝,“父皇,这些人是故意针对儿臣,不管儿臣做了什么,他们都能找到理由为难儿臣,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差别。”
庆德帝见他面色因为动怒而有些发红,又咳嗽了好几嗓子才道:“难不成满朝上下都是故意针对你?渊儿,你已经不小了,做事三思而后行,即便是朕,也不能随心所欲。”
贺渊面色沉了沉,不发一语。
“朕知道你向来性子烈,这些年也不曾多加责备,只想着待你大了,就会明白会慢慢改变,可是眼看着你如今越来越不像话,朕实在痛心。”他叹了一声,“你这些日子回府里好好反省反省,若再做出这些事,朕也护不住你了。”
“父皇是天子,是天下万民之主,难不成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贺渊看着庆德帝,有些不甘道,“天下都是您的,您为何还要顾及那么多?”
庆德帝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半晌才道:“你回去好好想想,退下吧。”
“儿臣告退。”贺渊见庆德帝脸色不好,只能行了礼退下。出了天启宫,他面色越来越难看,若是他做皇帝,定要掌握所有的权利,用不着谁来对他指手画脚,你不愿意做这个官,天下自有千千万万想做官的人,他才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受威胁。父皇性子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所以才会让朝堂上的人指手画脚。
“哟,三弟这是要出宫?”贺麒脸上带着笑,大步朝贺渊走来,见贺渊脸色难看,更是笑得开心,“听说过两日四弟便要送回京中休养,不知四弟如何想?”
“大哥怎么想,我便怎么想,”贺渊抬了抬下巴,眼神嘲讽的看着贺麒,“你以为上串下跳把我弄倒,就能爬上去,别做梦了。”说完,脸上还露出轻视的笑意。
贺麒竟没有动怒,他只是上前拍了拍贺渊的肩膀,压低声音在他身边道:“能不能爬上去不重要,只要看见三弟你掉下去,为兄便高兴了。”说完,他站直身子,笑着道,“当年三弟与为兄玩游戏,结果三弟你摔了一跤,使得本王与母妃在兆祥宫跪了一夜的事情,可别忘记了。”
“各凭本事罢了,大哥与温贵嫔若是有能耐,又岂会在弟弟母妃宫门前请罪,”贺渊扬唇一笑,“我当然不会忘记这件事,毕竟当年这也是一出难得的好戏。”
贺麒面上的笑意阴沉了几分,他冷眼看着贺渊,“你还是向老天祈祷,能看一辈子的好戏。”
“这事不用大哥来操心,”贺渊挑了挑眉,看向出宫的方向,“告辞。”
面无表情的目送贺渊离开,贺麒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猖狂的人往往死得快,不知那时候他是否还能张狂得起来。
另一个角落里,贺珩面带笑意的看着他的两位兄弟分道扬镳,转头对身后的明和道,“本王的大哥与三弟感情可真好。”
“皇家兄弟和睦,乃是一大幸事。”明和笑着应道。
“自然是一大幸事,”他摸着下巴笑了笑,想起再过两日便会回京的老四,便道,“回府后,你记得让王妃准备一些养伤补血的药材。”
明和低头应下了,明白王爷这是替诚王准备的,便道,“王爷不必担心,奴才记得府中库房里还有好几味难得补血的好药,诚王一定能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