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甘子闻言一愣,随即行了一礼退下,转身往翠幽苑走去。王爷虽对翠幽苑的女人有一两分兴趣,但在王爷身边伺候多年的他心里明白,一个小小花魁,是比不得王妃贵重的。
一进翠幽苑,便见到倚着葡萄架吹笛的云倾姑娘,顾不得欣赏对方的笛声,小甘子上前道:“云倾姑娘,王妃甚是喜欢你的笛声,等会便要屈尊过来,还请你好好备着。”
笛声顿时停了下来,云倾冷冷看着小甘子,淡淡开口道:“我这儿地方狭小,哪里值得王妃屈尊降贵。”
听到这话,小甘子怪笑一声:“你这地儿好与不好,小的是不知,但是王妃要来便是给你脸面,你只管好好备着便是,难不成王妃如何还得跟你报备不成?”不过是个玩意儿,还真当自己是人物了?这府里上下,除了王爷身边得用几人,谁敢跟自己摆这个谱,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云倾见小甘子拂袖便走,一张芙蓉面青青白白,说不出的难堪。
☆、我是怜惜美人的人
翠幽苑在王府的西面,虽说偏了些,但环境很清幽,曲轻裾扶着木槿的手,穿过一个半月门,翠幽苑的大门近在眼前,守门的嬷嬷以及翠幽苑的管事早早的候在了门口,见到曲轻裾,忙带着一脸笑迎了上去。
膳房里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府,一夕之间,再无人敢给王妃没脸,君不见就连王爷也站在王妃一边,他们不过是些下人,哪里敢开罪主子。
“奴婢们见过王妃,”管事嬷嬷笑着上前,给曲轻裾行了一个大礼,又讨好的对几个大丫头一笑,“里面备好了茶点,王妃快歇歇。”
“劳烦,”曲轻裾微微颔首,不去看管事嬷嬷以及看门嬷嬷脸上讨好的笑,莲步轻移进了翠幽苑。
王妃明明待她们客气,但是两个嬷嬷偏偏觉得王妃满身贵气,把姿态压得更低了。
翠幽苑并不大,但是胜在精致,曲轻裾扫了眼四周,最终视线落在院中的白衣女子身上。手执竹笛的女子确实很美,一身白色广袖裙更是把她陪衬得纤尘不染,瞧着还真不像是楼里出来的花魁。
云倾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并不受王爷宠爱的王妃,原以为是个普通的女人,谁知竟是如此夺目的美人。凤目柳眉,梳着漂亮的飞仙髻,垂额坠着的红宝石恰恰落在眉间,更是让那白皙的皮肤显得吹弹可破。一袭华贵的月色蜀锦广袖飞仙裙穿在她身上,仿似专为她才做出这种裙子,说不出的好看。只那腰间的压裙角玉佩,便比她自己所有东西都贵重。
这便是传说中的端王妃了?
云倾有些愣神,莫名觉得有些自惭形秽,捏着竹笛的手紧了紧,她柔柔的道了一个万福:“云倾见过王妃娘娘。”
“云倾姑娘不必多礼,”扶着木槿在葡萄架下的雕花红木椅上坐下,喝了一口小丫鬟呈上的茶,“这茶倒不错。”
“这茶的水是我每日清晨采集的露水所泡,能入王妃眼,我也不算白弄一遭,王爷也甚是喜欢这茶。”云倾向前走了两步,笑着答道。
木槿听到她的自称,皱了皱眉,埋首见王妃神色如常,面色便恢复如常。
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曲轻裾搁下茶盏,用手绢试了试嘴角,“想必云倾姑娘知道本王妃所为何来,不知是否有幸欣赏一下云倾姑娘的笛声。”她可没有兴趣喝什么花儿草儿上的露水,谁知干净不干净。
“王妃,我并不是贵府的乐姬,”云倾面色苍白,一副受辱的模样看着曲轻裾,“云倾技艺拙劣,不敢入王妃娘娘的尊耳。”
这话一出,整个院子顿时安静下来,伺候云倾的丫鬟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就连看一眼曲轻裾方向的勇气也没有。
笑看着对方宁死不屈的高洁模样,木槿把擦拭过嘴角的手绢扔到桌上,单手衬着下巴,纤细的手指捻起一块精致的糕点。
“放肆!”木槿沉下脸,“不过一个别人送到王府的花魁,竟然敢这么对王妃说话。当真是从腌臜地方出来的,半点规矩都没有,来人,掌嘴。”
云倾蓦地睁大眼,不敢相信王妃敢这么对她,难道她不怕王爷觉得她不贤惠?
还不等云倾想明白,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打她的竟是之前一直讨好她的管事嬷嬷,她捂着脸颊颤声道:“你敢…”
“云倾姑娘,得罪了。”管事嬷嬷哭着脸上前给云倾几个耳光,心里却暗暗叫苦,如今她动了云倾,可能惹得王爷动怒,可若不动云倾,是必要开罪王妃的。怪只怪她不走运,偏偏被分到这个地方伺候。原想着能有油水可捞,谁知这次竟要做那照镜子的猪八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