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庄络胭低着头的模样,封谨软和下声音道,“朕这些日子没来看你,朕知道你心里难受,以后朕不会再这样,你也要好好的,别再出这些事情来吓朕了。”
“后宫姐妹众多,便是妾怎么了,皇上又……”
“胡说!”封谨沉声道,“其他人是其他人,朕要你好好护着自己的身子,不要去想其他。”
“可是皇上你明明知道,妾不会去找纸鸢,为什么您不相信我?!”庄络胭红着眼眶看着皇帝,“皇上说让他们自由在一起,妾怎么再把他们找回来。”
在场的太医宫女太监这会儿恨不得自己没有长耳朵,这种带着埋怨意味的话昭贤容敢说,他们也不敢听。
封谨有些不能直视这双眼眶发红的眼睛,移开了视线沉默了片刻后道:“是朕想差了,待你身体痊愈了,朕会好好待你的。”
庄络胭红着眼眶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然后没入鬓间。
伸手擦去温热的泪水,封谨心里闷得有些难受,他替庄络胭压好被子,“朕会好好查这件事,你这个样子,朕瞧着心疼。”
紧闭的双眼睫毛颤了颤,终究还是没有睁开。
叹息一声,封谨转身看向身后的猪人,平淡的开口:“该怎么伺候昭贤容,你们已经知道,若是昭贤容有什么不是,你们也就没有必要站着了。”
不去看猪人惊恐的神情,封谨又多看了庄络胭几眼,可惜对方一直没有睁眼睛,他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待皇帝离开后,庄络胭睁开眼睛,明明是哀戚的神情,眼中却有着一丝笑意。
有些东西来得太容易,人们往往不懂得珍惜,可若是这件东西要失去了,人才会惊醒这物件有多可贵,有多让人舍不得。女人给男人的爱情同样如此,若是一味的沉默付出,男人会从原本的愧疚变得理所当然,只有让他有失去的危机感后,他才明白,这份感情有多可贵。
封谨虽然是个男人,但同时又是一个皇帝,所以女人对他来说,太容易得到。女人的爱情于他或许可贵,但是得到了也算不得多精贵的东西,只有这份爱情被他亲手伤了,他才蓦然发现,爱情有多难的,这种心理,又何尝不是一个贱字作怪呢?
出了熙和宫,封谨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心里不好受,别的人自然别想好受,“查出来了没有,昨天晚上哪些宫里的人出现过熙和宫周围?”
“回皇上,昨儿晚上出现在熙和宫周围的奴才很多,在昭贤容出事当天,皇后娘娘、两位贵妃娘娘,柔妃、宁妃、徐昭容、苏修仪、嫣贵嫔、蒋贵嫔、林嫔的奴才都靠近过熙和宫。”高德忠顿了一下道,“奴才觉得,单这样并不能查出是何人害昭贤容。”
“自然查不出,若是有心害人,可以提前让人到熙和宫四周某个地方躲着,害了人也不必马上离开,待第二天事情闹大了,趁乱离开才是上策,”封谨冷笑,“后宫这个地方,谁没有个吃人害人的心。”
高德忠心头一惊,皇上既然说了这话,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管有多少人经过,全部给朕细细的查,这些人中那些耽搁了当值,或者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半个时辰以上,只要有半点可疑,就全部给朕好好盯着。”封谨冷冷的开口,“朕想要弄清一件事,那就谁也没有本事瞒着。”
高德忠背脊一寒,皇上这次是真的发怒了。
☆、第 79 章
三月已过,桃花已经谢尽,天气开始回暖,但是后宫诸位主子没有谁觉得暖和多少,甚至觉得冷得异常。
熙和宫的昭贤容差点被歹人害死,皇上大怒,一层层盘查,便是做奴才的也是战战兢兢,就怕莫名其妙被连累了。
时至今日,唯一心情轻松的恐怕只有在熙和宫养伤的庄络胭了,她半躺在软榻上,把玩着殿中省专门让人送来的宫花。
“娘娘,这些茶叶……”听竹拿出茶罐,“还要吗?”
“殿中省不是送了新进的碧螺春与碧潭雪?”庄络胭看了眼茶罐,“埋到那盆罗汉松下,也算全了它的价值。”
她不好茶,今年的新茶自然不会一下子喝完,即使殿中省一个月不送来,也是够的,可是她既然受了委屈,殿中省的那些人又怎么能好过。皇帝来了,喝点去年的陈茶,不是很好?
“奴婢听说昨日高公公让殿中省少监去了尚衣局做粗使奴才,”听竹把茶叶小心埋在罗汉松的土下,让人一点看不出下面有东西的痕迹后才又继续道,“还有畅天楼的徐昭容病了,今日她身边的宫女在乾正宫跪了半日,皇上也没有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