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昭贤容娘娘么?”苏修仪坐在步辇上,先是居高临下的看了庄络胭一眼,才慢慢下了步辇,对庄络胭行了一礼,冲庄络胭背后看了一眼,“娘娘这是从端本斋回来?”
“苏修仪好眼力,”庄络胭笑了笑,全然不把苏修仪的怠慢放在眼里。
“娘娘与庄婕妤真是姐妹情深,”苏修仪语气里带着点讽刺意味,“不仅帮庄婕妤讨恩典,还亲自来拜祭。”这个女人倒是会演戏,这庄琬青会在这么短时间没了,与她难不成没有半点干系?
“苏修仪与淑贵妃不同样姐妹情深么?”庄络胭笑得一脸温柔,渀佛听不出对方话中的暗讽。
“我与堂姐自然姐妹情深。”苏修仪回完这句话,方觉得庄络胭这话里有些不对味,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想愤而离开,地位又不如对方,一时间只能梗着脖子站在原地。
庄络胭见苏修仪这幅模样,开始有些怀疑淑贵妃留着这么个堂妹在身边做什么,难道用她来当参照物的,好显示她智商上的优越性?
“苏修仪与淑贵妃的姐妹感情自然是不需要人质疑的,”庄络胭笑得越发温柔,“想必淑贵妃平日里对苏修仪也是多加照拂。”若没淑贵妃罩着,就这样的脑子,不定得罪了多少人。
苏修仪哪里还会听不出庄络胭话里的暗讽,可是她不能反驳,在这个后宫中,她算不得高位,又不是特别受宠,其他妃嫔怕她,避让着她,不就是因为堂姐的关系吗?可是即便如此,心里终究有些不甘心的意味。
“本宫还有事,就先回宫了,苏修仪随意。”庄络胭对其颔首微笑,然后扶着云夕的手慢慢离开。
苏修仪恨恨的盯着庄络胭背影,恨不得扒掉对方脸上那可恨的笑,因为那样的笑容会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苏主子,娘娘请你快些到安清宫。”这在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过来,边行礼边道,“娘娘有事找你。”
“我知道了,”苏修仪语气不怎么好的回答。
这个宫女快速退到一边,但是她却听出苏修仪语气中的不甘心与气愤。
不远处的花丛后面,贤贵妃扶着宫女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刚发生的一幕,待庄络胭与苏修仪都离开后,才慢悠悠的开口:“这昭贤容说得也没错,苏家堂姐妹不就是姐妹情深。”
“娘娘,昭贤容为何挑拨他们二人的关系?”贤贵妃身边的宫女不解的问。
“约莫是苏修仪的话太过不客气了,”贤贵妃眉梢一挑,“更何况昭贤容何时挑拨了,刚才那些话可没什么不对,若是有什么问题,也只能怪听话的人不会听,心思不正才想得太多。”
宫女当下不再多言,想了想道:“对了,娘娘,刚才皇后娘娘派人来说,让您有时间去景央宫。”
贤贵妃语气平淡道,“既然如此,你让人回景央宫的人,说本宫今日有些不舒适,明日一早便过去。”
皇后总是这样,把自己当她手上的一条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这么些年,总该让她透透气不是。
更何况,谁愿意一直当狗呢?
景央宫中,皇后得到贤贵妃的回答后,看着眼前的宫女,直到对方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后,才慢慢的开口,“你家主子既然身体不适,就让她好好休养着。”说完,招来和玉,“和玉,把本宫库里那几样补身子的药材给贤贵妃送去。”
和玉退下后,皇后又对跪在地上的宫女道:“另外你回去告诉你主子,要多多休息,明日就不用给本宫请安了,养好身子才是重要的事情。”
皇后语气温和又充满关切的意味,但是跪在地上的宫女却说不出的胆颤,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等和玉送完药材回来,皇后懒散的靠在贵妃榻上,一边由着两个小宫女捶腿,一边问道:“贤贵妃病得可重?”
“回娘娘,贤贵妃让奴婢转告说,她的病无甚大碍,让娘娘担心了,还说请安是规矩,娘娘心疼她的话,就不能省了她的请安。”和玉语气平静的回答。
“她倒是知礼的很,”皇后淡淡说了一句随即面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和玉犹豫的看了皇后一眼,“不过奴婢瞧着,贤贵妃似乎刚刚从外面回来,因为她的脚上还沾着一些泥印儿呢。”
“哦,也许是路上觉得不舒适也未可知吧。”皇后闭上眼,脸上的笑意越加明显,但却有带着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