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妃嫔嘲讽的看了地上的庄婕妤一眼,跟着皇后继续前行。这庄婕妤真是可笑,若庄络胭没那么受宠,她这出陷害也就奏效了,可惜如今庄络胭正受宠,皇后怎么会在这么明晃晃的陷害下,发作庄络胭。
皇后再厉害,不也要顾及着皇上么?
众人已经前行了好几步,庄络胭还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庄婕妤,眼中满是嘲讽,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委屈与难过:“姐姐为什么要这般对妹妹,难道妹妹还在记恨当初妹妹执意进宫的事吗?”
皇后前行的步子微微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开。
淑贵妃回头,看着庄络胭低着头站在石阶上,模样儿说不出的萧瑟,若她是个男人,一定觉得现在的庄络胭实在可怜,可惜……她是个女人,自然看得出,什么是演戏,什么是真情。
待众人离得远了些,庄络胭走到跪趴在地上的庄婕妤,弯下腰压低声音道:“姐姐,本宫记得当初我跪在景央宫外面时,也如你这般狼狈。”
站直身子,庄络胭似感慨似怀念道:“那时候姐姐也如本宫现在这般看着本宫,当时的眼神本宫至今难忘呢。”说完,也不等庄婕妤说话,抬脚便走,走出两步才又回头,笑看着庄婕妤愤恨的脸,“庄婕妤虽冒犯本宫,但本宫念及姐妹之情,免去庄婕妤冒犯之罪,回头把高美国进献的人参给庄婕妤送去,让她好好养养身子,本宫瞧着庄婕妤病还没好,不然怎么连路都走不稳呢。”
☆、69、折子戏落幕
庄琬青被降位在众位妃嫔眼中算不了什么大事,不受宠,又是庶女出身,又与宠妃有旧怨,别说被降位,就算丢了命也不是让人意外的事情。
取下发间的石榴花,又随意摘下金步摇与垂耳流苏,庄络胭任由一头青丝披散而下,看着铜镜中有些模糊的脸,她起身由听竹与云夕伺候着换了一件九成新的宽松裙子。
在这后宫里,若不想别人利用短处抨击自己,就应该早些把短处明着在皇帝面前摆出来。她早便防着有人要拿那所谓的姐妹情来算计她,所以早便在皇帝面前隐讳说了姐妹感情不好的事情,断了这条路。
这嫡出的女儿与庶女关系不好,不是很正常吗?更何况皇帝就是嫡出,年幼时还吃了不少垢王的亏,没准对她这种嫡庶关系不好有种感同身受呢。
“娘娘,这会儿可是要休息?”听竹看了眼天色,现下还早,并不是睡觉的时辰,只是见主子这般模样,她便说不出其他的话。
“累得慌,晚膳不用呈上来了,”庄络胭一边往床边走,一边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有人来就说我休息了,不见客。”
“是,”听竹上前替庄络胭铺好床铺,关上纱帐,退了几步站定。
云夕与其对视一眼,在另一边站定。
封谨走到熙和宫时,发现熙和宫很安静,守门的太监见到他,正要传报,却被封谨拦住了,“你们家娘娘休息了?不用传报了,朕去看看她就走。”
守门太监不敢再多言,行了礼便退到一边,眼见着皇上走了进去,不由得有些担心,希望主子此时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情。
越往里走,越是安静,封谨走到主殿外,见门外守着宫女太监,便确定庄络胭已经休息了。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封谨皱起了眉头。
庄络胭的心意他明白,也明白了庄氏姐妹为何有了矛盾,庄络胭进宫时是什么样子他虽记不清,但是如今他对其上了心,便容不得庄琬青一个庶女欺到她头上。
后宫的阴私手段,他也见过不少,庄琬青莫名其妙摔下来,不就是想来一招陷害?皇后还算是个脑子的,没有趁机做出什么不该的决定。
免了守在门外的宫人请安,封谨直接轻声进了殿,穿过多宝阁到了内室,封谨对无声向他请安的两个宫女摆摆手,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边,掀开纱帐,便看到映日荷花锦被下白皙的容颜。
听竹与云夕交换一个眼神,云夕快速端了雕花木墩放到床边,然后福身退下,听竹呈上的茶盏被封谨放到了一边。
不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床上的人瘦了一圈,即便在他面前笑得多自然,也掩饰不住眼底那丝黯然。作为皇帝,他不必太多在意后妃的喜怒哀乐,对于皇家的人来说,妃嫔不过是皇帝的玩意儿与生育工具,所以他心疼这个女人强做的欢颜,却不知道能补偿她什么。
或许作为男人,面对一个自己全心全意待自己的女人,总有两分愧疚之情,所以他便多关心了庄络胭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