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领工资没零花钱的人。”杨绍嘿嘿一笑,“这不是想跟着裴哥你省点油钱嘛。”
裴宴:“……”
“你长大了,终于知道什么叫抠门了。”
“我本来也没那么穷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性格,最见不得美人受苦,前几天看花绣师惨得吃泡面,我一个于心不忍,就转了一笔钱给她。我爸为了让我上进,现在都不多给钱,只按时给工资,如果没有裴哥你,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呵。”裴宴冷笑一声,“既然敢英雄救美,还怕什么受穷?”
“话不是这么说,”杨绍苦着脸道,“谁叫花绣师长那么好看,那眼睛多水润,皮肤多白,让这样的女孩子吃苦,谁舍得啊。”
裴宴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车开出一段距离,等红绿灯时,裴宴看到路边有个男人扶着路灯柱子哭,若不是这边路段偏僻,肯定会引来不少人围观。
开过红绿灯路口,裴宴找到一个调头区,把车往回开去。
“裴哥,你这是干什么?”
回到刚才那个地方,痛哭的男人还没有离开,裴宴把车停到路边,开门下了车。快要靠近那个男人时,裴宴脚步一顿,忽然又不想再往前走了。
偷偷痛哭的周栋,并不知道这种便宜的路段,也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此刻的他被后悔、懊恼、心疼种种情绪包裹,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直到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他才匆匆擦了擦脸上的泪,准备朝相反方向走去。
“你认识花锦?”
听到来人提到花锦的名字,周栋脚下一顿,警惕地回头,发现问话的是个男人,他不仅相貌出众,一身穿戴也价值不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是她的朋友。”裴宴注意着周栋脸上的表情,对方脸上的慌乱与不安,在他的视线下无所遁形。
“我认错人了。”周栋猜到,可能是自己刚才在店里的行为,被这人看到了,他微微扭头,避开裴宴的视线,“我不认识你的这位朋友。”
“是吗?”裴宴靠着点灯杆,“你可以跟我讲讲你那位同样姓花的朋友吗?”
“抱歉,这位先生,我并没去对陌生人讲故事的兴趣。”周栋知道这样的男人,他可能得罪不起,但是这辈子他已经窝囊过一次,不想再窝囊下去,“告辞。”
看着周栋匆匆离开的背影,裴宴没有动怒,他垂下眼睑看着脚下的地砖。
他记得这个男人,几个月前在芙蓉城的酒店里,花锦与他一起在电梯里出现。到了今天,他才问花锦的名字,说明当时花锦没有告诉他。
她不想让这个人知道她叫花锦,说明她过去跟他是认识的。这个男人知道花锦有可能就是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以后,不是重逢的欣喜,反而是愧疚与难过,所以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才会忍不住在街角痛哭。
花锦的过去,究竟经历了多少苦难,才会让曾经认识的人,露出这样的反应?
裴宴捂住胸口,那里密密麻麻针刺般的疼,他面无表情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杨绍,眼中露出几分茫然。
“裴哥,你这是怎么了?”杨绍见裴宴捂着胸,面色苍白,记得掏出手机,“你先忍一会儿,我马上叫救护车。”
“我没事。”裴宴按住他,站直了身体,“走吧。”
“真没事?”杨绍有些不放心,裴哥这个样子,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嗯。”裴宴解开袖口,把袖子挽起来。
“那你坐后面休息,我来开车。”
“行。”裴宴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
这下杨绍更不放心了,平时跟裴哥在一起,裴哥从不让他开车,今天……这是撞邪了?
上了车以后,杨绍觉得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他又不敢让裴宴睡过去,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裴哥,听说你前几天投资了一部网络古装剧,怎么想起投这个玩意儿了?”
“顺便投一投。”裴宴道,“怎么,你也想跟着投一笔玩?”
“那就算了,这行水深,我手里那点钱,扔进去都不够吐个泡的。”杨绍小声道,“前几天跟我爸出去谈生意的时候,我看到裴存海跟徐毅在一起。”
“徐毅不操心他那个还关着的儿子,怎么跟裴存海凑在了一起。”裴宴嗤笑了一声。
“据说裴存海把圆盼的股份,卖给了徐毅百分之二。”杨绍摇头道,“裴存海那点手段,恐怕被徐毅玩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