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欺负那些同学?”无边的恐惧化为愤怒,徐思抹了一把脸上因为惊吓落出来的泪,“明明我们门当户对,可是你对那些寒酸的女同学比对我还要好,班上那个又丑又土的女生给你写情书,被别人发现,所有人都在嘲笑她,你却说嘲笑她的人是错的,还让其他同学不要欺负她。我究竟有哪些地方比不上她们,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你不要以暗恋我的借口,来粉饰过去的错误。”裴宴面无表情道,“那些同学除了家世没有你好外,处处都比你强,你拿什么跟她们比?”
“是,我在你眼里就是一文不值。”徐思抽泣道,“可惜你看上的女人,心里却装着另一个男人,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
裴宴看着她不说话。
被裴宴这个眼神看得情绪崩溃,徐思推开拦在她面前的女助理,破口大骂道:“裴宴,你就是个窝囊废,被自己的女人戴绿帽子,也只敢找我麻烦。街边的地痞无赖被人抢了女人,也知道去拼命,而你连地痞流氓都不如!”
这么多年的不甘与恐惧攒在一起,让徐思情绪失了控:“你就算有无数家财又怎么样,花锦心中最重要的男人,仍旧不是你!”
“徐思。”裴宴站起身把手背在身后,神情冷漠,“我今天叫你来,是想通知你一件事。”
徐思睁大眼,理智一点点回笼,双眼渐渐被恐惧侵占。
“你好自为之,接下来徐家的生意可能会不太好做。”说完这些话,裴宴不再看她,转身朝外走。
“你不能这么做。”徐思要伸手去抓裴宴,被两位女助理拦住。
裴宴转身看她:“徐小姐,我很遗憾,在我昨天警告你的时候,你没有听我的话。”看着徐思拼命伸向自己的手,裴宴往后退了几步,“男女授受不亲,徐小姐请自重。”
助理打开门,仿佛没有看到屋内的一切:“裴先生,您订的鲜花送过来了。”
“嗯。”裴宴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把车安排好,我去接女朋友。”
“裴宴!”徐思撕心裂肺地叫喊着裴宴的名字,“如果花锦一辈子都不喜欢你,你难道就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我乐意。”裴宴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乐意……他乐意……”徐思怔怔地坐到地上,良久后又哭又笑,眼泪弄花了妆容。
花锦早就猜到,能跟马克合作的绣师,肯定是刺绣界鼎鼎有名的人物。但是当她真的见到这些绣师后,才忽然发觉,是她的想象力太贫瘠了。
这些绣师都是大佬中的大佬,花锦与他们坐在一起,恨不能当场掏出手机跟他们来几张合影。
刺绣名师们也没想到,他们中还有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湘绣大师笑道:“你们都说许老头的徒弟严柯,是我们当中最年轻的,今天小花同志一来,最年轻的宝座就要交给她了。”
几位大师都笑了起来,并没有因为花锦年轻就摆架子,反而态度亲切地问她学的哪个绣派针法。
“家师以前是蜀绣厂的绣师,后来绣厂倒闭,就自己开了工作室,便开始融合各家针法之长。我有幸学了她老人家一些针法,所以主要学的是蜀派针法,对其他绣派的特长只略懂皮毛。”说到这,花锦对众位大师谦逊一笑,“还请各位大师多多指导,若是我有做得不妥当的地方,请你们尽管批评。”
“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谦虚。”坐在湘绣大师旁边的粤绣大师是位五十多岁,身材微胖的女性,她穿着宽松的长裙,皮肤白皙,笑起来格外和气,“我们年长的多些经验,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泛,这叫老少搭配,干活不累。”
严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休息室里欢声笑语一片,他心中暗自生疑,难道人都到了?
推门进去,他看到与粤绣大师坐在一起说笑的花锦,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你怎么在这?”
花锦坐直身体,看清来人,起身打招呼:“严老师。”
“严柯快过来坐,这是花锦绣师,最擅长蜀绣针法。你们都是年轻人,在一起会比较有共同语言。”粤绣大师看到严柯,招呼他坐下。
“老师,我跟花绣师有过一面之缘。”严柯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时隔几个月,我们还会再见面。”
花锦尴尬地扯扯嘴角,她怎么会料到,几个月前的传统艺术文化展览会上,裴宴随口说她绣的东西不比许大师差那些话,会被许大师的弟子听到呢?想到这,她朝严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