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等三人不敢说话,因为她们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自然知道此时的主子已经处在愤怒之中。
“来人,去把绿珠叫来,”她放下手中的笔,在镜中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妆容,又用眉黛描好眉,随意打开一个首饰盒,里面装着的东西几乎要晃花人的眼。
“主子,”白夏几人见状,只好跪了下来。
华夕菀仿佛没有看到她们已经跪下来般,从盒子里挑出一对嵌红宝石手镯,缓缓戴到自己手腕上。
屋子里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谁也不敢乱动一下,甚至连呼吸声也尽量压得最小。
“郡王妃,郡王爷派人送来了一盒宝石。”一个下人来报。
“放下,”华夕菀看也不看下人送上来的宝石,白皙的手端起翡翠茶杯,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绿珠跟着丫鬟进了主屋后,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当她看到穿着红色飞袖裙装的主子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其他几个三个姐妹都跪在地上时,心里咯噔一下,脚下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咚,”这是翡翠杯搁在桌面上的声音,很小,却足以吓得绿珠心头猛跳。
“绿珠今年十七了吧,”华夕菀单手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绿珠,叹息一声道:“你跟在我身边也六七年了。”
“主子,奴婢错了。”还不等华夕菀说别的,绿珠已经开口求饶,“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主子看在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华夕菀见她这幅模样,不怒反笑道:“什么样的情分让你起了靠近男主人的心思?”
绿珠一直在内院,见过的优秀的男人不多,眼见郡王爷待自家主子这般温柔,一来二去便动了些不该有的心思,如今被华夕菀当着屋子里几个姐妹的面被揭穿,顿时面色惨白,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在主子似笑非笑的视线下,她竟是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郡王妃,郡王爷让小的送两盘新鲜的荔枝给您。”木通走进主屋,目不斜视的经过绿珠身边,然后躬身到华夕菀面前,“这是粤洲所产,您尝尝可喜欢这味儿?”
“搁着吧,”华夕菀看了不看那两盘荔枝,“让郡王爷多费心了。”
木通见状,只好放下东西退了下去,看来这会儿郡王妃还在气头上,只怕郡王爷这会儿送什么东西没用。
“我出嫁之时,侯府把你们的卖身契给了我,”华夕菀拿出一份卖身契放到桌上,慢慢开口道:“你走吧。”
“主子!”绿珠没有想到主子会对自己不打不骂,却让她离郡王府。可是她一届年轻女子,离开郡王能做什么?
“有些话早在我未出嫁前便有言在先,如今你求情又有何用,在你背着我擅自做事时,便应该想到会有这种结果出现,”华夕菀冷冷的看了绿珠一眼,“我让你走,也是替你保全一份颜面,不然你连自己的脸面也不用留了。”
绿珠这会儿已似懊悔不已,她原本想着与主子多年的情分,若是郡王爷真是看重自己,主子碍着这些脸的情面,也会给她一个名分,谁知事情会成了这个样子,郡王爷没有看上她,主子也半点情分也不留。
她想叫白夏等人帮自己求情,可是看向她们时,她们皆把头埋得低低的跪在地上,连看她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就在这瞬间,她心中的绝望化为愤怒:“主子您生而貌美,出身富贵,什么东西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奴婢就因为出身不如那些世家千金,便注定事事不如意,连恋慕的男人也不敢多看几眼,我心里的苦你又怎么会明白?”
“你恋慕他什么呢?”华夕菀面无表情的看着绿珠,“若是容貌,那他早晚也有老去的一天。若是才华,你会吟诗作赋吗?若是性情,他何时又对你好过你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竟然也敢用恋慕二字?
”
绿珠无言以对,可是却又觉得自己的心意并不像主子说的这般肤浅,她对郡王爷乃是一见钟情,并不是因为别的。
“还是说,你看重的是才貌过人的显郡王?若他只是一个寒门学子,你还会对他上心?”
“若郡王爷是寒门学子,主子您会不会多看他几眼?”
“自然不会,”华夕菀嗤笑一声,“我生来便是侯府千金,也注定会嫁给一个世家男子,若他是寒门学子,又有什么机会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