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夕菀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
端和公主庄子刚弄好,尚是第一次邀人玩耍,晏晋丘就这么熟悉地方,恐怕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提前赶到庄子里的端和公主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宾客在来路上遇到命案发生后,当下便有些不高兴,毕竟新庄子宴请宾客时遇到这种事,实在是太晦气了些。
“是不是那个五状元四榜眼七探花的张家?”端和公主虽然心里不悦,面上却没有显出来,她看了眼旁边陪坐的几位夫人,露出几分惋惜之色,“听闻这位张公子文采斐然,没想到竟遇到这等恶意,歹徒可抓住了,此等狂徒,实在太过大胆了!”
这位张公子失踪了一个多月,张家为了找他,也算是费了不少力,旁人早就觉得这位凶多吉少,如今消息传来,大多人也不过是叹一声果然如此罢了。
京中世家众多,虽是繁华之地,但同时也是勾心斗角不断,这位张家公子虽是少年成名,但是恃才傲物,又仗着张家出身,对寒门学子十分看不上眼,近两年与太子越走越近后,那脾性就越加狂傲,现在被人割舌挖眼,不定是被谁记恨上了,才落得如此下场。
古来恃才傲物者,大多没有好下场,倒是德才兼备为国尽忠之人,在历史上留下了一笔。
在场的几人见公主这么说话,都纷纷跟着叹息一番,仿佛都见过张家公子有多优秀似得。
一番叹息过后,端和公主又问:“哪几家被堵在路上了?”
“回殿下,小的听闻盛郡王、显郡王、宁王世子还有敏慧郡主的车架都被拦了下来,听闻此事大理寺卿亲自来查,想来……皇上十分震怒,”回话的太监是端和公主跟前的人,回起话来比别人要多几分大胆。
“几位女眷可有受惊?”端和公主担忧道,“几位女眷可都还是如花的年龄,如何受得这般惊吓?”
“请公主放心,大理寺的人把马车拦下时,离案发之地尚有一段距离,几位贵人并未见到什么,情绪都算稳定。只是显郡王妃与杨家有亲,所以便差人多问了几句。”回话太监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并且留下几个人去劝慰张夫人与张大人。”
端和公主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太监退下后,对在座众位夫人道:“显郡王妃是个贴心人,相貌好,出身好,又会体贴人,有她在堂弟身边,本宫也放心了。”说完,叹了一口气,“这府上还是要有个女人管着家才行。”
诸位夫人自然是又跟着附和一番,他们虽然都是皇族人,但是比之这几位,实在是不值一提,自然是要捧着端和公主。至于端和公主话里表面在夸显郡王妃,实则暗示显郡王妃相貌太过,他们就当自己没有听出来。
“别庄到了?”敏惠郡主扶着贴身丫鬟的手走下马车,抬头就看到停在前面显郡王府的马车,在她愣神间,晏晋丘踩着脚凳出了马车。
敏惠郡主脚下一顿,正想加快脚步上前时,就见马车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而在她眼中没有谁能配得上的显郡王笑着把这只手握在了掌中。
她脚步慢了下来,恍恍惚惚间,脸上已经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上前对着这位显郡王妃微微一福:“表嫂万福。”
“敏惠郡主万福,”华夕菀把手从晏晋丘掌中抽出,微笑着回了一个万福礼,然后与她并肩走在了一块,“早听闻敏惠郡主德貌双全,今日得见方才传言不及其一。”
“表嫂谬赞了,不过大家抬举我而已,”敏惠郡主趁着这个机会,细细打量了华夕菀好几眼,“在你的面前,世间有几个女儿还好意思称一个美字?”
华夕菀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半是真心半是客套道:“再漂亮的皮囊也有老去的一天,红颜枯骨不外如是。”
敏惠虽然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笑着应承了几句,回头见晏晋丘静静的跟在她们身后,端得是如玉公子,风度翩翩。
“敏惠郡主,”华夕菀突然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笑吟吟道,“听闻郡主擅诗词,不知我合适有幸能拜读郡主你的诗作。”
“不过是瞎写而已,哪能称得上诗作。”敏惠郡主被惊的收回视线,或许是因为自己心虚,她竟觉得那只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烫得她心里闷得慌。
“真是难得,今日竟能得见两个美人。”盛郡王妃的到来让敏惠郡主心里的烦闷没有减多少,她笑着朝对方福了福身,心头发苦。虽说她们几人品级看似没有什么差别,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实际上自己是没法与这两人相比的。她的母亲虽贵为公主,但因为母亲出身低微,他们袁家又只是一个没落公爷府,她这个郡主若不是因为皇后看重,只怕在她们面前更提不起底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