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坐在你身旁。
可你知道吗
t1706231537:
===第二十八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No.150 - No.157)===
下午的课全是数学。
因为期中考试阅卷的那段时间张峰得了重感冒,所以我们班缺了四堂数学课,都补在了这两天上,我现在一看到函数就觉得特别恶心。
我好不容易稍微有点儿明白集合的奥妙所在了,课程就开始进入函数阶段,等我消化完合集、并集、互斥这些概念,并能稍微避开试卷上的那些“显而易见的陷阱”余淮说的,张峰已经把函数讲到了对数函数。
指数函数去哪儿了面瘫张峰你是趁我在课堂上发呆的时候把它们杀了吗
张峰驾着一辆塞满了og和f的马车飞驰而去,我穿着拖鞋在后面边哭边追。
面对我的崩溃,余淮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理解指数函数的话,是没有办法学好对数函数的,它们本来就互为反函数这么说也不严密,但是你就这么理解吧,反正你如果指数函数没搞明白,对数函数我看你也算了吧。”
“请问,你是在委婉地告诉我可以去死了吗”
余淮点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
我无比无比无比地疲倦。
在陈雪君的故事结束之后,我们的关系恢复了正常,至少在余淮的眼里是这样的我的成绩一如既往的烂,他的成绩一如既往的好;我们仍然坐同桌,他仍然对我一小部分时间施以援手,大部分时间落井下石。
什么都没变。
而对我来说,就像是某些念想无声无息地死了。
就像一个人徒步穿越沙漠,始终相信自己不会死,因为手中攥着最后一壶水,只要想着这个,就可以忍耐喉咙的焦灼,再往前走一步,再往前走一步。
然后突然发现壶是漏的,里面早就空了。
如果说我的问题还可以划归为内心戏太汹涌,那么β的困境则全是动作戏。
放学时,简单跑来找我一起坐车回家,我说我还要值日,问她β今天怎么不一起走。简单神色有点儿尴尬地说,她被张平叫去谈话了。
“昨晚不是谈过了吗”我疑惑道,“β昨天说她要扼住命运的喉咙来着。”
“昨晚没扼住,”简单摇摇头,“她没找到机会,张平后来被几个家长缠着说话,一直聊到大门口,她在旁边根本插不上一句话。今天她本来想要蒙混过关的,一整天都在装没事儿人。”
我想了想今天β的表现。
“还是很有演技的。”我表示肯定。
“可没想到张平还是找到她了,她想得美,张平怎么可能放过她,昨晚家长会点名来着,就她爸妈没来。”
“张平给她爸妈打电话了”
“所以说咱们小张同志还是很厚道的。我听徐延亮说,张平打算先和β谈谈,再决定要不要给她爸妈打电话。否则今天晚上β估计就要被揍成a了。”
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余淮已经整理好书包,转身匆匆走了。
“往哪儿跑,今天你们组值日”徐延亮眼尖发现了,在后面扯着嗓门喊。
“我有课要上,耿耿做我那份儿,我们说好了”
余淮也大嗓门吼回来,后半个教室不少还没走的同学都朝我行注目礼。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好了”我有点儿脸红。
“现在给点儿默契”他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徐延亮看着我,半晌才叹口气说:“家属的确也可以代替值日。”
简单盯着余淮消失的方向愣了一会儿,转头问我:“余淮是去补课吗”
我张张口,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
“他们要参加联赛了,成绩好的话,有保送机会。”
“高一就能保送”简单惊呼,转头去看韩叙早已空了的座位。
“你以为呢人家和咱们可不一样。”
说话的是坐在我前面的朱瑶。
说来奇怪,我们和隔壁组的徐延亮、简单、β甚至韩叙关系都不错,却很少和坐在自己前排的朱瑶与郑亚敏说话。郑亚敏是个十分沉默的男生,皮肤有些黑,身材与徐延亮相似,类似汽油桶,却没有徐延亮灵活。余淮曾经说过,要不是自己视力好,肯定会和张平求情让自己往前排调。
“郑亚敏简直像座山。幸亏我个儿高。”
“是上身比较长。”我诚实地纠正。
如果说郑亚敏的沉默是性格使然,朱瑶的沉默则是因为珍惜时间。她学习非常努力,体育、美术、音乐课什么的向来能翘课就翘课,下课的时候也一直坐在座位上背单词。我曾经亲眼见过朱瑶因为专心做题,懒得起身去扔垃,圾而把吃完的苹果核直接往地上扔。
我也想过以她为标杆来学习的,朱瑶不起身我也不起身,尿急也憋着。结果不出所料摸底考试的时候,她是我们班第五名,这次期中考试是第三名。
而我两次都几乎垫底。
一开始朱瑶和余淮还会讨论一下习题,朱瑶向余淮请教物理和数学,因为“他是竞赛生”;而余淮常常会板着脸把他认为“不可理喻”的英语、语文习题丢给朱瑶帮忙。朱瑶的英语基本功很扎实,那些生僻的词组和诡异的介词她都能说出个道道,不会像我们糊涂的英语老师,每次讲解选择题的模式都是一样的。
“这道题a、c、d选项一看就不对,所以选b,有人有问题吗”
“老师,我没听懂。”
“怎么听不懂呢我问你,a、c、d哪儿对”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对,不对就选对的,当然选b,还有问题吗”
每到这时候,余淮就会私底下白英语老师一眼,伸长胳膊戳戳朱瑶。
不过,这种好战友关系止步于期中考试。
因为余淮的期中英语成绩比朱瑶高了三分。
从此之后,但凡余淮有不明白的英语题,朱瑶的反馈都是:“我也不知道。你英语比我好那么多,你还问我我给你讲错了怎么办”
如此反复了两三次,余淮就再也没有主动和朱瑶说过话。朱瑶询问的理科题目他还会照旧帮忙解答,但是英语题目他都会舍近求远直奔韩叙,甚至跑上楼去问林杨。
而林杨给他的答案,大多是两个字。
“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