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应是,便邀请冉颜同行。冉颜是绝对算不上喜欢的她看人一向很准,襄城公主虽然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但到底是公主,骨子里便有与生俱来的矜贵和骄傲,而嘉荣县主地位虽然不高,但她乃是平阳公主的嫡女,一般公主的女儿自然没有封号,但平阳公主为平定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死后更是用军礼下葬,太祖亲封其子为郡公,封其女为县主,有这样一个母亲,谁不敬她三分?因此她的傲骨也绝不比襄城公主少。
而且彼此的年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点?地位年龄,显然一道巨大不可跨越的鸿沟。与这两位嫂嫂相处,冉颜觉得注定不会好受,她宁愿去陪太夫人说说话。
那边,独孤氏陪着太夫人往后院走。
太夫人静静一句话都不曾说,独孤氏心中想了又想,觉得太夫人支走了几个媳妇,肯定是有很重要的话说,一直这么等着也不是法子,她也不问原因,说起了锦帕的事情,“阿家也看见了那方锦帕,钺之怕是忍的太久了,有些……”
她顿了一下,见太夫人没有什么表情,便继续道,“待一个月后,不如多为她添几房美妾吧。”
半晌,太夫人才缓缓道,“小九若是想,自然就有了。”
独孤氏被堵了一下,心里觉得太夫人的话有道理,也无从反驳。
“册封的圣旨还没下来。”太夫人淡淡的提点了一句。
独狐氏也极精明,顿时恍然大悟,命妇的等级,婚期下来便可以册封了,命妇出嫁的时候就可以穿花钗翟衣,而不用穿钗钿礼衣,等级高低是跟着夫君的品级变的,而宫里却压着冉颜的诰命册封没有下来,是否有什么预示呢?
“您是说钺之有升迁的希望?”独狐氏放轻声音道。
袖纸今天看了一个术型的帖子,说唐朝婚嫁不是传钗钿礼衣,而是花钗礼衣,趴地,也不知道真假的。至于翟衣,见新妇的时候穿显得太过隆重,但是大家无视吧,就权当是他们萧家就这个规矩。
历史内容本来就许多争议,更何况是几件衣服捏,所以大家姑且看之,稍微了解一下,我们祖国曾经出现过的华服种类,也就罢了,深入研究过的孩纸莫要在这个上面挑毛病。另外,这卷木有家斗的内容,大家尽可放心。
第307章掐架王宋国公
太夫人沉默片刻,道,“圣意难测。小九尚未到而立之年,谁知道圣上会不会拿出魄力动用年轻人?想来是纳入考虑之中吧。”
独狐氏心中大喜,便是列入考虑也已经很不错了,毕竟知道了在圣上心里萧颂是个有能力的人,即便今年不升,明年不升,只要一直不出大错,害怕三五年升不上去?
萧太夫人颌首,“嗯,朝中人才济济,便是与时文同辈的官员很多都可以补上刑部尚书之职,圣上考虑小九,一方面也确实因为他有这个能力,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慰时文。”
时文,是宋国公萧的字。萧被贬,并不是政事上失误,相反,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政事上也没有干过什么糊涂事,只是跟房玄龄、魏征等人不对付,在朝堂上就与他们动手掐了起来,得了个扰乱朝堂的罪名,圣上认为他性子急躁、偏狭,才被罢相贬出长安思过。
萧是跟着李渊打天下的开国功臣,而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人都是当年秦王府的中流砥柱,李世民的心腹,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李世民难免会有些偏颇,可能是后来再三思虑之后,觉得心中对萧有些愧疚,所以才以这种过回的方式安抚。
“儿媳明白了。”独孤氏道。想必太夫人也是一早知道萧听见五更二点的鼓声想起堵心事,心中不舒坦,才打算通过自己去安慰安慰他。
不管怎么样,圣上心里还是看重萧的。
“时文心里什么都明白,他一把年纪,对权位也比以前看的稍淡,只是对圣上的处置不服,也伤了心,你适时软语劝劝一两句也就是了。”太夫人叹了口气。
独狐氏应了一声,扶着太夫人进了院子。
这厢婆媳难得心平气和,那厢妯娌相顾无言,场面冷的秋风扫落叶。
两个身份尊贵一贯自持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立刻对着一个出身不高的新妇放下架子,而冉颜骨子里就没有什么尊卑观念,她一向自尊心也比较强,纵然被刘青松反复践踏了几回,也不会去刻意的讨好别人。
再说了,就算是有心讨好,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两位都是见过大世面了,跟她们聊唐朝流行趋势,冉颜怕把自己坑进去,除此之外难不成说说解剖心得?还是配毒经验?
再凉亭里坐了一会儿,襄城公主觉得宋国公那边的事情应该也聊的差不多了,便道,“阿家每次交代事情都不是很长……”
话才说了一半,便见一个侍婢疾步跑了过来,站在亭子外,也顾不得行礼,急声道,“公主,县主,九夫人,阿郎和九郎打起来了!”
侍婢口中的阿郎自然是指宋国公。
冉颜满面惊愕,这样的世家大族,这样重视孝道的年代,居然父子掐起架来了!
这两人每次见面一言不合就要打,襄城公主和嘉荣县主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襄城公主平静道,“阿家呢?这等事,我们做媳妇的也不好插手。”说罢,转向冉颜道,“九郎惹阿翁生气,你可要过去瞧瞧?”
去!为什么不去。千载难得一见的盛景啊,冉颜在这里也无聊,便道,“既然如此,我理应前去。
襄城公主看着冉颜不急不慌的样子,心觉得她倒是挺能看得请形势的,便也稍微客气了点。
侍婢领着冉颜径直奔向书房,过了一道拱门,便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那侍婢顿下脚步,问道,“九夫人真要进去吗?”
“有什么不妥?阿翁不愿让人看见这样的场面?”冉颜反问。
侍婢为难的摇摇头,“倒也不是……外人看见自然不好,但人也萧家人……只是怕会伤及无辜。”
冉颜心下一惊,敢情这还不是小打小闹,据说萧颂有一回被宋国公动用家法打个半死,父子打架,萧颂多半不可能往宋国公身上招呼,除了自卫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想到这里,冉颜立刻走入园内。
芳香扑鼻而来,杏花桃花掩映,隐约能看见几个男人拉扯的场面。冉颜走近几步,才看清楚,萧锐之和萧锴之拉着宋国公,萧锴之道,“小九,还不快给父亲跪下赔礼!”
“你们这两个不孝子,松开手!让我揍死这个混账!”宋国公到底是年纪大了点,累的气喘吁吁。
“父亲,儿子担不起这栉重的罪名,还请父亲息怒,小九如今成家了,必然会秉承萧家祖训,不会让父亲失望!”萧锐之劝道。
两位兄长把父亲拉住,萧颂也自然不能动手,若是在往常,他可以跟老头掐起束,或者老老实实被揍,但今日是冉颜第一次拜见翁婆,这两个都不能选。
因此萧锐之话音一落,萧颂顺着台阶下,撩起袍子,跪在了宋国公的面前,“我错了,任凭父亲责罚。”
他这个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连宋国公的怒气也被惊讶代替,从小到大,萧颂就是被揍到半死也绝没有服软过,虽然近来变得越发滑头了,每次都能把事情轻轻带过,但也绝对不曾说一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