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多上交几成。”庄期期觉得自己这种修为进了秘境能全须全尾的出来,全靠队友仗义,出来之后她又是最能捡东西的那一个,属实占了大便宜,即使交上六七成,她也能接受。
“不必。”她看向庄期期手里的灵髓液,“风险伴随回报,就譬如这个。况且,管理队伍财产,我不打算另外给你报酬。你要知道,我可不是羲女那种冤大头,没有多扣你几成,就说明你值得。”
尘芥之中,修为并不是唯一依仗,譬如庄期期被尘芥意识化作泰望,所拥有的天赋起到了很大作用。
在庄期期强大起来之前,队友自然会尽全力保护她,但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她每一次进入尘芥里,同样需要面对死亡威胁,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吸引,又总是比队友少拿东西,说不定很快便会退缩。
毕竟,她很怕死,进尘芥的意愿本来就不强烈。
师玄璎嗑着灵葵籽,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虽然我们在非常时期破例进了一次尘芥,但队伍里五个人有四个没考过试,估摸着回头得补考。”
在她说话间,桌上多了一摞书:“你拿去看看吧,过几日咱们一起去考了。你的破魔箭要尽快入门,有什么不解之处可以来问我,我虽不修弓道,但很了解。”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上辈子能打哭那么多弓道大能,肯定需要先了解对手。
“好。”庄期期收起书,第一次觉得自己人生目标如此清晰,“我这就回去看。”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全队唯一“财产”离开。
师玄璎都不用放出神识,便能听见风里隐隐约约传来她掐着嗓子有点癫的声音“哎呀,旺财好可爱呀,姨姨好爱你”、“回去姨姨给你做小鱼干”、“吸一口,吸一口,啊!好香香的小猫咪哦”。
就一言难尽。
师玄璎靠在躺椅上,看着绿叶摇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整个队伍也就宴摧和她是正常人了。
归一楼,浮空岛。
“事情就死介样。”东方管事小心觑了一眼正在悠闲浇花的楼主。
宴摧顶替别人进尘芥的事,肯定不能瞒着,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剑宗闹起来,可不是他区区一个管事能摆平的。
“把出售令牌的拓荒人除名,记入黑名单,向所有门派公布。”楼主淡淡道。
这意味着,除非此人投入天通门或巫殿,又或者做一个九死一生的散人拓荒,否则就凭如今稀薄灵气,他今后不可能再有寸进。
“呵。”楼主放下水壶,修长的手指抚着娇艳的花瓣,感慨道,“剑子进了尘芥,好想看看剑宗那群老不死的脸色啊。”
东方管事连忙劝道:“楼族塞思。”楼主三思
楼主轻笑:“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不会好心告诉他们。”
他语气忽而雀跃起来:“那当然是得等剑子成为拓荒人,在秘境里出生入死十几回之后再说,想必那时候他们的脸色更精彩哦!你说是吧?”
“哈哈哈,怼头怼头。”东方管事哈哈大笑,心中开始替灵师们点蜡,万一到时候跟剑宗打起来,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
他笑的正欢,楼主忽然微微倾身,语气关切,“最近多事之秋,倒是影响你收受贿赂了,灵石还够花吗?”
东方管事笑声戛然而止,后脊霎时出了一片冷汗,噗通一声跪趴在地,哆哆嗦嗦道,“我、我楼族饶命!”
楼主掐下一朵红艳艳的花,俯身簪在他发间,拍拍他的脑袋:“若非因为你阴差阳错发现师玄璎这个怪才,解决了此次危机,此刻,在这里开花的就是你这颗脑袋。”
东方管事大气不敢出。
“我想,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楼主直起身继续浇花,“退下吧。”
接下来该做什么?
以东方管事对楼主的了解,这话绝对不是警告他下次不准收受贿赂,回想方才对话,他立刻便明白,这是要他瞒住宴摧进尘芥之事。
楼主从始至终都毫不意外,东方管事很怀疑,宴摧能轻易进入尘芥,完全是楼主一手促成。
“是,属下明白。”东方管事圆胖的身子此刻格外灵活地爬起来。
他退出院子,周围之人看到他头上的红花,无不噤若寒蝉。
东方管事走到渡口,抹了一把汗,摸摸红花,砸砸嘴:“介多吓人呐,下回办死搜钱得翻两翻。”
楼主自然不是在开玩笑,东方管事也是真害怕,但害怕归害怕,却不会因噎废食。
毕竟人终有一死,有人轻于鸿毛,有人重于千金!
在归一楼,谁办事不力,谁收受贿赂,其实全被楼主看在眼里,但只要能控制事情影响,都不会被当即追责。
然而,一旦没有处置好,惹出事情,或者楼主突然想起来追责的时候,你最好有足够的功劳可以抵消,否则当真会人头开花。
这红花是死亡威胁,也是东方管事下回索贿涨价的筹码,于是他便顶着在白堤转了好几圈。
在东方管事离开之后,百花盛放的院子中忽然多了一道佝偻的身影。
楼主猛然回身,黑袍下露出的下颚绷紧:“好大的狗胆。”
===70.第70章 风身===
第70章 风身
“你这筛子一样的浮空岛,不就是等着人来吗,怎么就恼羞成怒了?”苍老的声音里略带疑惑。
“我留着老鼠洞,等着老鼠钻,可不代表我喜欢老鼠。”楼主冷笑道,“温灵丘,你找死。”
无数飞花带着凌厉罡气袭来,从老者身体中穿过。
那身影如水波晃动,几乎溃散,声音亦变得飘渺起来:“天地就要相通了,届时你便会知晓自己的认知多么可笑期待你我在新世界相见。”
楼主捻碎一朵花,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薄唇开合:“斗转星移,天地可换,傻逼却永远都是傻逼。”
很快,五个人便齐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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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两个时辰之前。
“师叔,师叔?!你怎么了?”江垂星焦急敲门。
五个人陆续睁开眼,便看见师玄璎和旺财在躺椅上睡得四脚朝天,身上灵气似乎比醒着的时候逸散更迅速。
“咦?”东方振天盯着她的头顶,“杂个儿冒烟烟嘞?不废死在练功房偷偷嗑灵葵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