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只是引渡而已,五个人,书生和五头身重伤,老叟失踪,多半是死了,只有你我全身而退。我可怕死了,不能跟你们一起进秘境。”庄期期坦诚道。
师玄璎不关心那些人如何,只幽幽道:“我有一本秘籍……”
江垂星倏然转头:师叔又有什么秘籍了?不会是要给他的那一本吧?!
她话说一半又打住:“罢了,你既已做了决定,我再多说无益。多谢庄姑娘收留,我等厚颜叨扰一晚,明日再另寻落脚处。”
庄期期心里猫爪一样,却不好出尔反尔,只得引三人去了客房。
待她离开,东方振天便问:“庄姬修为不高,三根也不适合,你为何非她不可?我可不信你只是看上她会打理资财。”
师玄璎现在有点相信小丫头是慧力强者了,真是瞌睡了就知道递枕头,她满意点头:“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净天箭’?”
“净天箭?不曾听说。”东方振天摇头,“不过这名字听起来如此霸气,想必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功法?”
师玄璎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只不过被厚厚的留海遮住:“不错。净天箭曾被称为全天弓道第一箭。这门功法中由六箭组成,这六箭分别是:破魔箭、破障箭、破邪箭,净魂箭、净灵箭、净道箭。而净天箭,便是以一弓齐发六箭,六箭融为一体,破一切邪祟,甚至可以将天地之气净化成鸿蒙清气。”
东方振天和江垂星听着听着表情逐渐迷惑——这听起来像上古神迹的心法,是真实存在的吗?牛是不是吹的有点过了?
此界灵气匮乏已久,近几百年才开始有组织的探索秘境,修为至元婴便可被尊为“老祖”了,许多功法都已经断层失传,哪里能想象到渡劫期大能摧天撼地手段。
师玄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话在他们听来无异于天方夜谭,只得收敛一些:“我手中秘籍便是这净天箭残本,里面虽然只有破邪箭,但若是练好了,杀伤力不容小觑!”
许多功法为了涨身价都会给自己编一个神奇的背景故事,一般都是功法占三分,故事占七分,都是常规操作了,东方振天自以为堪破真相,吁了口气:“还以为你真有净天箭功法。”
别说,她还真有。
师玄璎当年打败弓道修士得来的战利品,她还认真研究过,尝试将净天箭融入刀法中,结果还真叫她摸出一点门道来。
秋煞刀便是融合众家之长的产物。
东方振天想起一事:“不过,庄姬的武器叫红尘缠,是一种软鞭,并不是弓啊?”
===第十九章 丢远点===
“……”
师玄璎在想,如果现在说自己还有高阶鞭法会不会有点假?
她想利诱庄期期,却并非信口开河,师宗主生平最爱三件事:修炼、打架、搜集各种功法和材料。
冷不防想到以前堆满洞府的天材地宝,师玄璎突然感觉心口像是中了一支冷箭,迟到的透心凉。
师玄璎如此积极地拉庄期期入伙,当然不是只看中她擅于打理资财,所以即便手里有不错的鞭法也不欲拿出来:“上次身陷幻境,她用弓箭射杀怪物,我感觉到箭矢上的气息,我认为她更适合修弓道。”
那股气息与庄期期身上如出一辙,并非来自弓箭本身,这一点师玄璎不会弄错。
“不过此事到底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师玄璎抬手拍拍昏昏沉沉的脑袋,打了个哈欠,“先睡吧。”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除了“师宗主日常三件事”,师玄璎在大多数事情上都不是特别执着。
正在听墙角的庄期期急得挠墙,连平日精心养护的丹蔻都抓花了,她睡不着,索性抓着那男修折腾一遍又一遍直到天明。
庄期期在练气八层卡了许多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难以寸进,她早就感觉到欢喜天的心法似乎并不适合自己,然而,一则中途改换心法须得慎之又慎,二则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换什么,直到今晚偷听“全天弓道第一箭”,她突然意动,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道。
修士不应该忽视任何一次“意动”。
次日。
江垂星一打开门,便瞧见身姿妖娆女修正背对着他站在院中。
“我失恋了。”庄期期失魂落魄的转身,露出一张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脸。
她见开门的是江垂星,面上表情微僵。
江垂星亦进退两难的站了一会,忽而听见她凄苦哀怨的道:“不要盲目爱上,容易上头,上头就容易冲动。”
庄期期仰头,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许久,似是苦笑一声,又自我安慰似的,“时间是良药,这世上没有忘不掉的人或事,没有过不去的坎。失恋不要紧,心里过得去就重新找一个,过不去就敲敲木鱼。”
“啊?”江垂星不知该作何反应,脚下悄悄向后移了半寸。
好怪!有点可怕。
砍天砍地的刀修少年,这一刻像是被人抓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你一天三顿失恋,做啥子这回比较痛?”东方振天突然从隔壁窗口探出头,“有新目标了噻,在寒风里招人疼?”
庄期期眸光流转,幽怨的瞥向师玄璎的房间。
“不行!”江垂星唰地抽出大刀,“你这妖女,休要觊觎我师叔!”
东方振天翻了个白眼:“瓜娃崽!她是看上你师叔兜兜你头的《净天箭》辣!”
明明说是失恋了,怎么又扯上《净天箭》?江垂星脑子完全转不过来,但想到这是师叔想要拉拢的人,讷讷“啊”了一声,默默收起刀,嗫嚅半晌才蹦出三个字:“对不住。”
说罢,他又突然皱起眉头质问:“你偷听我们说话!?”
庄期期:“?”
难道不是你师叔专门说给我听的吗?我以为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
“嗨呀呀!”东方振天连忙打圆场,“这件事真是‘崽崽没娘,说来话长’,有撒子事不如等师宗主起来再嗦噻!”
两人闻言,这才消停下来。
江垂星虽说大多数时间脑子不太灵光,但嘴严实的很。庄期期这样一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蝴蝶,哄人的招数多不胜数,这天元城里就没有几个她拿不下的男人,然而今日却阴沟里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