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人无量天尊。”白霜行冲肖红帆行礼,“肖将军,不知可否单独说话?”
从雁南本也不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管骧虽觉得母亲变得有点不一样了,但并没有多想,毕竟前阵子总有人在他面前说母亲小产之后郁郁寡欢。
北地天冷,雁南飞。
白霜行黑着脸,剑宗想不想他不知道,反正他很想。
肖红帆心中疑惑:“什么人?”
白霜行冲几人浅浅一笑,笑容清朗温和。在外行走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像好人”,小伙子眼睛这么小,果然不太好使。
宴摧无奈,只好起身进去把他拎出来直接丢进道观后院的荷花池先草草刷洗一遍,才将人送进浴房里泡着。
“贫道清虚。”白霜行想了想,“北地要凉了,来这里避一避。”
几人仍放心,但“服从”刻在骨子里,肖红帆坚持,他们也只好退了出去。
庄期期咯咯笑:“若是剑宗知晓咱们看见剑子这一面,也不知道会不会杀人灭口。”
小崽子哭的撕心裂肺,几人齐齐看向宴摧。
江垂星纠正:“是香晕了。”
肖红帆以为从雁南是预料到她如今处境艰难,拖着病体、抛家舍业地来助她,心中感动又越发担忧:“我晚点便去见她。”
“他不会又借机想”亲随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东方振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不捉急?!不捉急做撒子昼夜兼程赶来?”
白霜行回到道观直奔厢房,一打开门,冷不防吃了一口臭气,面色陡然一变,慌忙退出来。
“从夫人带了几个人前来投效将军,暂时随贫道在城中妙元观挂单。”白霜行道。
“是阿南让你来的?”肖红帆问道。
“哦?”肖红帆颇感兴趣道,“请进来吧。”
白霜行摇头:“从夫人很好。驿站里外有许多人监视将军一举一动,不必急于见面,将军这边若是有什么新的进展,可随时传讯,我等必来相见。”
“将军!”亲随刚刚讨论过瞿帝下杀手的可能性,这会明显不太放心,“这道士奇奇怪怪,前言不搭后语,恐怕不是什么好人。”
“道长是何人?从何处而来?”肖红帆问。
“他们?”肖红帆疑惑。
驿差不确定道:“看着像个道士,又像个和尚”
宴摧默然伸手接过管骧手里的灵葵籽,双指捏开壳,声音冷淡:“只能吃一个。”
“哇哦。”东方振天吐出灵葵籽皮,看见管骧神情恍惚,嘿嘿笑道,“香迷糊啦?”
肖红帆沉吟:“也好。”
妙元观中。
不多时,便见驿差领着一个玄袍道士进门,那道士一手拂尘,一手佛珠,果然有些奇怪。
肖红帆心中一喜,旋即又担忧道:“阿南那边一切可好?”
原本肖红帆是打算接手肖家军之后,再替从雁南筹谋,让她能光明正大出来,然而徐国突然进攻,打乱了所有计划。
从雁南的名字里有一个“雁”与“宴”同音,管骧并没有起疑,只是颇为嫌弃道:“姐姐,你不要叫我娘老雁,我娘不老。”
不过,他们很默契的换了一间屋子。
“这不是得过来才能见机行事吗?”师玄璎掏出一袋灵葵籽分给几人,“肖红帆如今都在驿站抠脚,我们急也急不来。”
“娘!娘!我好臭!”管骧被自己臭醒了,发现自己手上附了一层灰灰的泥垢,吓得哇哇大哭。
当初,瞿帝曾经下手欲除掉肖红帆,只是没有成功,反而弄巧成拙,令君臣之间猜忌更甚。
“道长回来啦,进来坐呀。”庄期期招呼道。
师玄璎探出头:“怎么样?”
师玄璎翘着二郎腿瞧了宴摧一眼:“老宴,你的崽,你不管?”
倘若是年前时的瞿帝,肖红帆可以肯定他不会做这种蠢事,但现在可不一定:“说不好,再看吧。”
肖红帆还未说话,身边数名亲随已然肌肉绷紧,一副防御的姿态。
当一个心性偏执的人失去了清明睿智的头脑,结果可想而知。
师玄璎从善如流:“行,那叫小宴。”
她话音一落,管骧突然翻了个白眼,一头栽倒,被宴摧一把捞住,放到床上。
“出去吧。”肖红帆道。
“肖将军,门口有个人求见。”驿差来报。
肖红帆却是不急:“等着吧,左右也没什么事。”
白霜行道:“该说的都说了。”
“那就好。”师玄璎来之前也没有想到,皇帝会把肖红帆晾在这里,不让她回西北也不让她在西南领兵。
将星摸不到兵权,还算什么将星。
师玄璎问:“道长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助她解决眼下困境?”
===100.第100章 露馅===
第100章 露馅
“你问我?”白霜行简直要被师玄璎闹得没脾气。
归一楼是为了消除尘核上的执念,一旦执念消散,整个尘芥便会消失,而天通门想要打破秘境与现实之间的壁垒,目标恰恰相反,他们必须保护并壮大执念。
可以说,双方到最后必有一战。
这会儿她却来询问他的意见,就不怕被坑?
“你若坚信自己的信仰是正确的道路,就应该有信心,坦诚一点,说不定就能说服我们改投天通门呢?”师玄璎掐着的拇指和食指在他面前张开,“道长,格局打开。”
白霜行面无表情,也不知有没有被她说动,只道:“你打算如何助她,我们无权无势,靠我一个云游道士,还是靠你这个俘虏?”
几个人里面,也就宴摧这个身份有点用,但也不多,一个将军遗孀,根本左右不了时局。
“你门天通门行事果然很保守。”师玄璎拍拍一边的江垂星,“星星,你觉得怎么才能让肖红帆接手兵权?”
“啊?”江垂星突然被点名,一个激灵,抓耳挠腮半晌才试探道,“要不杀了现在的瞿国将领?”
师玄璎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你听听,连星星都有办法。”
江垂星隐隐觉得这句夸奖的话听起来有点怪,一时又没想起哪里有毛病,他并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为难自己,于是高高兴兴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