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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99)

作者:袖唐

莫思归心中惦记安久安危,不禁追问,“十四呢?”

“她被楚定江带走了。”梅如焰丢下一句话,踉跄朝梅花里跑。

蝴蝶跟着她飞出两丈又返回。

“楚定江是谁?去了何处?”莫思归扬声问。

梅如焰没有理会,他看了看她背影。犹豫一瞬,还是跟着蝴蝶后面离开。

他虽然是没用过几次追踪蝶,但丝毫不怀疑自己实力。

漫漫荒野。有几只经了火蝶被风一吹便飘飘摇摇掉落,莫思归不知疲倦前行,满身伤口结了痂又裂开、裂开又结痂都丝毫不觉,只忧心忡忡盯着后一只蝴蝶。

天边微亮,仿佛被血晕染。泛着淡淡红色。

半山腰上一处宅,屋角风灯还亮着微弱光。

整座宅子只有三间石屋。破败篱笆围出一个院子,东北角搭了一个简陋小棚,下面是碎石和泥土砌成灶台。

一个劲装男人正蹲坐灶台前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灶膛里柴火,锅中冒出白袅袅雾气,米香四溢。

待感觉饭蒸差不多,他便息了火,起身去了屋里。

没有点灯,昏暗光线中他准确无误走到床前,抱臂站那里,不知是沉思还是看着床上躺着女子。

直到外面有了轻不可闻动静,他才动了一下。

“指挥使,您要药。”门外有人道。

“放着。”声音黯哑。

“是!”那人放下包袱,继续道,“指挥使,您还是些赶回去吧,控鹤监中议会,属下打听到有人提出处罚您,就连枢密院都介入此事。”

屋内人眸色掩昏暗中,晦暗不明,“知道了,我自有打算,告诉兄弟们只要跟着楚某心不变,其他应以明哲保身为上,肝胆意气,心中不面上。”

领命那人听得明白,楚定江这是提醒他们凡事莫要逞强,表面上该妥协时候一定要服软。

“是!指挥使保重。”那人廊下停留须臾,确定楚定江没有别话吩咐才闪身离开。

楚定江床沿坐下,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一只纤细手腕,手指轻轻放上去。

脉象微弱,试不出脉搏,也感觉不到经脉,仿佛这具身体正处于一片混沌之中。

楚定江心里奇怪,明明只是受伤中毒,为何会造成这样现象?

他记得自己突破九阶臻至化境那一段时间便是如此,能挺过去,便会于混沌之中出现生机,进入到另外一个高度。

而对于绝大多数九阶武师人来说,这种机会一生只有一次,一旦第一次突破不成功会为下次突破造成大阻碍,人心恢复本真时刻为强大,任何外物都无法撼动,然而也为脆弱,容不得一丝杂质,如果本身存有瑕疵,混沌之中极难剔除。

至少,迄今为止没有听说过谁此情况下成功突破。

楚定江往安久体内输过内力,确定她内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除非……是她精神力要突破了!

思及这种可能,楚定江悄无声息退出去,草草吃了点饭,便去屋舍旁边林子里去练功。

日复一日。

安久觉得自己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浑身疲惫,浑身灌了铅似,每迈出一步都累大汗淋漓。

正当她要停下来休息时,耳畔忽听一个低醇男子嗓音道,“不如扔池塘里溺死算了。”

安久直觉他是说自己,愤怒之下,眼前突然出现一丝微红光。

第一百零五章以身相许敢不敢

安久睁开眼,灯光有些刺目,她闭眼适应了一下。

“醒了?”楚定江有些意外。

安久转动僵硬的脖子,看见一个玄色劲装的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她对面,脊背挺直,贴身的衣裳勾勒出身形,隐约能瞧见底下蕴藏无穷力量的肌肉,彷如一头随时蓄势待发的豹子。

“楚定江?”安久盯着他脸上的半截面具。

“眼神还不赖。”他起身过来,伸手捏住她的脉搏。

温热的手指搁在安久手腕上,她有一种被烫到感觉,忍不住缩了一下,却被楚定江牢牢捏住。

脉象很正常,但是并不见内力有什么变化,所以他确定之前要突破的迹象是精神力突破,那种东西把脉试不出来。

“你昏迷了半个月。”楚定江松开手,“现在总算好了。”

“是你救了我?”安久道,“谢谢。”

楚定江淡淡道,“我可不敢领功,多亏了有人为你事先处理了伤口,并喂你服下解毒药,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安久当时的记忆有些断片,但还记得当时只有莫思归在身边,能为她做这些事情的人,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

想到这里,安久抬眼看着眼前的人,“你救我,想要我如何报答。”

楚定江闻言,眼底浮上一抹笑意,“以身相许敢不敢?”

“没想到你看起来一本正经,骨子里这么风骚。”安久道。

“我没有开玩笑。”楚定江目光移到她胸口上,“为你取暗器之时,看了你的身子,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夫人,至于婚礼,我身在控鹤军。无法给你十里红妆,唯有一对红烛,一床喜被,委屈你了。”

身为控鹤军中一员却私自娶妻,楚定江也是担了很大风险,这些是他能给的极限了。

“你这是携恩求报?”安久平静的问道。

楚定江皱眉,“何来此言?楚某只是做大丈夫该做之事!”

“那我换一种报恩方式,你没意见吧?”安久慎重的想了想,鉴于欠了楚定江的恩情,便补充了一句。“虽然我在性ai方面的看法并不是很保守,但也不太愿意滥jiao,你也不必在这方面负责任。”

楚定江愣了一下。脸膛忽然涨红,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别开脸调整心情。

他毕竟也是血雨腥风、刀光剑影里闯出来的人,算是见过些大世面,很快便恢复如常。平静的转移了话题,“有粥,吃不吃?”

“吃。”安久回答的简洁有力。

楚定江出去,很快端了一碗白粥来,在床边坐下,用勺子舀粥递到安久嘴边。

他动作很笨拙。亦没有把安久扶起来,一看就知道没有照顾过人,而安久竟也就这么就着勺子吃了。

对于两人来说。喂人和被喂都已经是尘封在最深处的记忆了,纵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流动。

安久吃完一碗粥,楚定江道,“要出去坐吗?”

若是寻常人听了这话定然觉得莫名其妙。没有太阳,大晚上出去坐什么?但奇怪的是这个建议得到了安久的充分肯定。

半个月。安久身上的外伤已经愈合,稍微动动无妨。

安久披着大氅坐在廊下,双手在胸口的位置拢着衣襟,眯着眼睛看夜色中远山。

楚定江抱臂倚在柱子上垂眼看着安久头顶的发旋。

静静坐到月西坠。

楚定江道,“回屋吧。”

安久没有动,“有一个人死前告诉你去好好活着,你是选择遵从遗言,还是为她报仇。”

楚定江与安久接触不多,但能看出她是从内到外的冷漠,没想到还有安久这么看重的人。

安久仰头盯着他墨色眼眸。

楚定江顿了片刻,道,“人生相聚分离,长不过百年,短不过瞬间,凡事随心吧。”

安久点头,表示认同,“控鹤军指挥使很闲?”

不然楚定江怎能在这里照顾她半个月?

“当然不闲。”楚定江笑道,“不过我早就被降职了。”

安久挑眉。

这是询问的意思。

事关控鹤军机密,楚定江原本不需告诉她,但他并未隐瞒,“多少人准备挤掉我,最近一桩桩一件件事,控鹤军损失惨重,正好给了他们借口。”

他之所以不在这时去争取,也是想避开不利时机。

“对楼氏和梅氏动手的人是不是皇上?”安久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回答,但还是问了,她对这个行事残暴的幕后主使者很好奇。

“皇上若是想动手,不会选择如此激烈的手段。当今圣上心思虽然颇重,但他求仙问道,行事亦不会太残暴。”楚定江道,“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辽国耶律凰吾,而我认为,定是她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