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书库 > 伪宋杀手日志(248)

伪宋杀手日志(248)

作者:袖唐

“你知道?”安久诧异,他们成亲才三天而已吧。

“本郎君是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翩翩佳公子!满汴京谁人不知?一眼就能看出有情无情。”华容简仿佛读懂她心中所想,“别说她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就算还活着,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否则不用我出手整治她。”

华氏怎么可能容忍媳妇不洁?

周围的人闻言,频频回头看他。

华容简抚了抚鬓角,自我感觉很良好的模样。

“本来你心情已经很不好,我不打算说什么打击你……”安久迟疑道。

华容简睨着她,“嗤嗤。说罢,你生来就是为了打击别人,干过的缺德事还少吗,不差这一件。”

“汴京人一直都把你当茶余饭后逗乐的谈资。”安久曾经坐过几次茶馆,每每都能听到不少。但凡跟华容简沾边的多半没有什么正经事,他自己未必不知道,可是还是一直这样乐呵,“这些你都能坦然面对,为什么现在……”

说好听点,华容简是心胸开阔、乐观豁达、不拘小节,说难听点,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四周的人听见安久的话,连忙收了目光,生怕被华容简迁怒。

谁知他的反应十分平静,甚至在考虑安久的话。

然而,他之所以能够这样,是因为一直过得很顺遂,当家不在是那个家,他还能这样没心没肺下去吗?

“阿久。”华容简敛了神情,转向她,“今天才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曾有过男女之情,即使如此,我到现在还是想娶你。”

他之所以没有费尽心思,是因为知道大哥已经娶了一个梅氏女,他跟安久再也不可能了,就算安久肯委屈做小也不可能。

就像华容均自小青梅竹马的订婚,如今不还是因为大势而起了变故?

“自己拆穿自己,你是傻还是蠢?”安久道,“你刚刚还说一眼就能看出有情无情。”

“当局者迷。我一向很识时务,说胆小无能也行。”华容简不以为意,倾身飞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可无论如何,都想把这心里话告诉你。”

今日安久来给他送新婚贺礼,他发火,一是因为楚定江之事,二是因为发现她对他没有丝毫情思。

华容简的举动无异于往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四周一直在偷偷观望的好事者,一下子炸开了锅,更甚至有些人大声起哄,“那位郎君,快抱一个!”

安久沉了脸,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造成轰动,安久惯于隐藏,被人围观就像是把她剥光了放在众目睽睽之下。

华容简恍若未见,咧嘴笑的开心。

“走了。”安久丢下两个字,掉头就走。

华容简没有跟上来,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转身沿着河岸慢慢走。

灯火渐远。

华容简不知不觉走到了武令元的云吞摊。

今日热闹,武令元才刚刚准备收摊,四周安静,只有华容简的脚步声,他侧耳倾听,“华郎君来了。”

自从与安久来过一次之后,华容简就常常光顾。

“你耳朵倒是灵。”华容简坐下,看看周围又多添的几张桌子,“还有云吞吗?”

“一直留着。”武令元洗手,飞快的包好二十几个下了锅。“十四姑娘好久没有来了。”

华容简没做声,就着昏暗的灯火盯着桌上的金刚经出神。

武令元便没有再问,端上馄饨之后,笑着道,“多谢郎君的药,在下的眼睛已经能看见光影。”

华容简含着云吞,含糊的嗯了一声,狼吞虎咽的消灭了一碗。

“郎君还要吗?”武令元问。

“够了。”华容简道,“再用一段时间的药,许就能看见了。”

“郎君今日心情不佳。”武令元把碗收了。给他上了碗茶水。“像在下这个处境。能吃饱心情就会很好。”

顿了一下,没有听见回答,武令元道,“在下多言了。”

华容简回过神。“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

“郎君太抬举在下了。”武令元道。

华容简道,“等先生眼睛好了,我为先生举荐一位老师,先生可以继续参加科举。”

武令元并没有马上感恩戴德的道谢,而是沉默了须臾,问道,“郎君可是要在下办什么事情?”

“不一定。”华容简瞧着他清癯的面容,“以先生的智慧,本可将一生活的更加波澜壮阔。我只是不忍先生埋没于草莽间。”

武令元眼睛虽然瞎,但是心中清明,华容简能说出这种话,多半也是不甘于现状,“那在下就将性命托付于华郎君了。”

他了无牵挂。对如今闲云野鹤的生活还算满意,但若是真的能够甘于平庸,他也不必用佛经来安抚自己,如果能够纵情的活上一回,此生就算圆满了。

华容简此时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听他的话,一下子不曾反应过来。

但是旋即就回过味了,“先生知道魏予之吗?”

“是江湖中人吧。”武令元处于河道往来交通处,消息还算灵通,缥缈山庄很有名,“听闻是个有名的智者。”

“再智慧的人,也有穷途末路的时候,论经历和心性,我认为他比不上先生。”华容简从梅如焰的言辞间猜测出魏予之现在的状况不怎么好。

武令元有些疑惑,“在下不明白,郎君为何以为在下有此才学?”

“直觉。”华容简道。

武令元也没有做什么大事,但是一点一滴都能看出他的不凡,能盲眼在这种偏僻地方把一个云吞摊开起来,借助安久资助的一点钱财短短时间就把生意折腾的红红火火,一般人都做不到。再加之,华容简这段时间与他多有交谈,多少能够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才学。

“在下以茶代酒,敬郎君一杯。”武令元端起茶碗。

星垂大江,夜幕阔阔,华容简带笑端起茶碗轻轻碰了他的茶碗。

……

安久折回了楚定江的住所,但他已经不在,她便赶回了梅花里。

她划着船在湖面上,飘着薄薄的雾气,水天是一色的墨兰,皆缀着星星,恍若置身梦境。

她便没有急着回岛,而是任由小船飘在湖面上。

直到天边露出一丝曙光,她才摇船上岸。

才离开一夜,莫思归种下的花籽已经疯长一尺高,嫩绿的颜色仿佛一碰即碎。

安久上岸,大久便欢快的奔过来,腮上的肉一甩一甩,咧着血盆大嘴,傻的让她完全不忍看。不过对于如此热情的迎接,她还是伸手拍了拍它的大脑袋以示感谢。

感觉到莫思归就在附近,安久寻了过去。

他身着一袭宽大的牙白色绸衣坐靠在一棵树下吞云吐雾。

“天才刚亮,你就开始抽药烟?”安久问。

莫思归转过头,一张惨白的脸顶着黑眼圈,唬了安久一跳。

“我都抽一夜了……”莫思归表情像极了一头挣扎疲惫的困兽,“我有预感,这药对我已经彻底失效。这是我第三次该药方了……”

“我也有预感。”安久站在他面前,“你迟早把自己给药死,一代神医被自己药死,名垂千古,哈哈哈。”

安久面无表情的哈了三声,半点笑意也没有。

“滚犊子!”莫思归把烟杆砸过来。

安久抬手稳稳接住,嗅了嗅里面的药,“我有一段时间也睡不着觉,慢慢习惯就好。”

她现在睡眠还是很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醒。

“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楼明月,为什么不随她去?”安久在他旁边坐下来。

莫思归一听就炸毛,“谁说我失眠是因为她?睁开你的眼好生看看,老子是儿女情长之人吗?”

“生当复归还,死作长相思。”安久望着他,无情的戳穿,“一般儿女情长的人都说不出这话。”

“这是旁人所写!老子只是随口借用,借用!”莫思归怒道,“再说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笨蛋能看懂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