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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445)

作者:凝陇

这个“她”,自然是指的滕玉意了。

滕玉意一颗心窜到了嗓子眼,慌手慌脚让春绒碧螺帮自己穿衣裳,等到重新裹得严严实实了,稍稍松了口气。

“丢不了。”就听嬷嬷笑着说,“玉娘在里头盥洗呢。”

蔺承佑哦了一声,顿了顿道:“……没什么事的话,嬷嬷们先下去吧。”

滕玉意低头望望自己,身上只穿着寝衣,便低声对碧螺和春绒道:“你们出去把外裳拿给我。”

碧螺错愕:“都换了寝衣了,怎还要穿外裳?”

滕玉意清清嗓子:“啰嗦。叫你拿就拿。”

碧螺不肯:“白日捂了一天,嫁衣上有汗,再穿上恐不好。”

滕玉意说:“那……那你们就去给我找一件别的衣裳。”

春绒无奈:“娘子这不是无理取闹吗?箱笼都送去了世子住的东跨院,临时去拿岂不大费周章。”

“我不管。你们自去想法子。”

二婢干脆撇下滕玉意,匆匆出了净房,出去后似乎只与蔺承佑见了个礼,便告辞离去了,仅一瞬,外头回归安静。

滕玉意悄悄走到帘前,正要搴帘往外看,有人把一件裙裳递了进来。

“是不是在等这个?”

正是滕玉意刚脱下的青绿色中裙。

滕玉意心口一跳,就听蔺承佑在帘外道:“还要我给你拿别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前年刚开始构思这篇文时,我就跟朋友说这篇文占了晋江各种冷门要素,“玄幻”“灵异鬼怪”“慢热”……前期男女主的斗法更是完全不符合晋江读者的口味,并非你撩我撩小打小闹,是真正斗得死去活来。女主的性格也绝对不贴合晋江主流审美。

编辑为了帮我搞点热元素,建议我加上晋江热门的“重生”标签,但我甚至不确定阿玉和滕绍这种因为家族诅咒不断轮回的情况,符不符合晋江传统认知上的“重生”,所以我在第一章 就写明这是伪重生。

我跟几个晋江作者说,我这篇文完结能有3万收藏就不错了,会很冷,但我会坚持写完,为了不受数据差的影响,我特地存了四十万稿。

但我万万没想到,从发文那天起就不断有人到微博上给我提意见,有善意的,有恶意的,各方面的建议比我以往任何一篇连载文都要多。

几天前我偶然上微博,发现有条私信,有个读者要我修文,说我大烂尾,要我修改世子和阿孤相认的那一段,要我把淳安郡王那一部分重新写,不然就要给我一颗星评分。

这段话让我想起汤唯演的《萧红》里的一句台词:“他们不喜欢我的故事,无非是我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来,而我不这么认为,这世上有各式各样的作者,就该有各式各样的故事。”

在19年《攻玉》一个字都没写的时候,我就有了“他姓严,叫严望春”这句话。严司直最初名字叫严望春,我朋友说有部大热剧里有个配角叫类似的名字,所以我后来改成了严万春,但是前面的章节存稿里面可能还没有改过来。

19年年底,我跟朋友讨论《攻玉》细纲,我们就开玩笑说过“世子眼瞎了,正好系着布条跟阿玉玩cospy”。这些梗、这些情节,甚至早于第一章存稿的诞生。

正式写文前,我写下了七万字的细纲和背景资料(如果对这个有兴趣可以在微博私信,我可以把那时候的聊天记录发给你们,记得回来反馈一下。)

严司直的死、阿大眼盲、阿玉跳井救人、阿大质问淳安郡王的对话……这都是我两年前就已经构思好了的情节,每个设计都有我自己的思考,前一阵写这些情节的时候,我兴奋得两眼冒绿光,能在写作时得到这种超凡体验,我认为很值。别说你给我打一千个一星,就算你把我关到房里再写三年,攻玉也是现在的样子。这样吧,眼看攻玉要完结了,有一种让自己和作者都满意的办法,我写我的,你写你的,我们互不相扰。你写同人文。(这不是你行你上,因为只需要把某个情节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设计。)

那位读者想要的故事里,可以按照她的想法,把阿大和阿玉相认时写得天雷勾动地火(任我想破脑袋,也无法想象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会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产生爱情,阿大能记住阿玉,一方面是他本质好,另一方面也源自父母和伯父伯母的鼓励和教育,毕竟知恩图报是个好品格。但是恩情绝对不可能对爱情进行叠加,这是两码事。)

也可以把李淮固的下场按照她的要求写得再绚烂一点,比如成功骗到了世子,从而让两人误会(这个情节你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写的,因为会显得阿大和阿玉降智。)

还有什么南诏国再来一卷,顾宪才是幕后大boss,全都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我完全开放攻玉的同人授权,您的故事,您做主,相信只要倾注了自己的思想和感情,就一定是个好故事。我的故事,我说了算。

对了,这位还是个盗文读者,你私信我的截图暴露自己了。

顺便,我知道买攻玉版权的影视经理一直在跟这篇文,虽然攻玉剧化遥遥无期,但我还是诚心恳求一句:

阿大和阿玉的每个场景我都给你们写好了,可以润色和加强,千万别魔改。

尤其不要为了迎合市场,去胡乱修改女主的人设,阿玉就是这样的阿玉,阿大就喜欢这样的阿玉。

老母亲替阿大和阿玉谢谢了。

还有两章完结,明天无,后天晚上更。

第131章

蔺承佑倒是没进净房,只从外头递进滕玉意的裙裳。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衬得那爿裙裳水碧水碧的。

滕玉意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心道定是净房太热才会如此。

她不肯接:“碧螺和春绒自会帮我拿。”

“别等了。我嫌她们碍眼,早把她们打发走了。”

“你——”滕玉意扬声,“她们可是我的丫鬟。”

“这儿还是你和我的青庐呢。”

此话一出,滕玉意连耳朵都开始发烫。

“你打算在净房赖到天亮么?”蔺承佑的话里透着笑意。

滕玉意磨蹭着接过蔺承佑手中的裙裳,低下头,窸窸窣窣系中衣和中裙,刚穿戴妥当,帘子忽一动,蔺承佑探手捉住滕玉意的手腕,一下子把她拖出去:“你出来,我们好好说话。”

滕玉意没能挣脱,只得半推半就被蔺承佑拖着走。

好在身上不再只穿着一袭明透薄软的寝衣,这让她多少自在了些。

生气归生气,她没忘记仔细打量蔺承佑,走路那样快那样稳也就罢了,回头看她时,他目光灼灼能烫到人心窝里去。

这下再无疑义了,蔺承佑就是复明了。

滕玉意鼻根一酸。先前还有佯怒的成分,这下是真生气。

这段时日,她的心都要被他折磨碎了。

她认识的蔺承佑,是个整日在长安坊市间驰纵的潇洒少年,在她心里,这世上就没有蔺承佑破不了的案降不住的妖,但自从他盲了眼,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她看到过蔺承佑查案受阻时的落寞,也目睹过他在人后不经意流露的消沉。他就如一条被困在浅滩的蛟龙,从前有多洒脱,眼下就有多困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