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脱掉鞋,蜷缩在一个太阳椅的边沿,低头,乖乖给手里的芒果剥皮。不远处,有两个印度男孩子拿着塑料管,轻声哼着歌,在给花圃浇水。竟然,还浇出了一道彩虹。
她慢慢吃着芒果,在看他们。
周周是周克的女朋友,也是程牧云的堂妹,她的身份连付明也不知道,这刚刚程牧云告诉她的。
“你不吃吗?”她问周周。
周周抿嘴笑,摇了摇头。
好像除了小庄和温寒,大家对程牧云买回来的芒果并不感兴趣。于是吃着吃着,小庄和温寒也察觉只有他们两个嘴馋,相视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
温寒打从心眼里觉得,这个少年是好人。
虽然她不敢影响程牧云的判断。
她把芒果皮放到桌上,周周抽出一张湿纸巾,塞给她:“你可千万别学那些男人,裤子上一抹,恶心死了。”温寒笑笑:“谢谢。”
小庄马上去看付明。
我靠,大和尚太有一套了,娥皇女英,齐人之福啊。
付明就好像昨晚根本没有抽刀拔枪和程牧云肉搏一样,当作什么都不感兴趣:“看我干什么,吃你的芒果。”
众人笑。
日光很烈。
陈渊起身,把两个大遮阳伞拖过来,放在石桌旁,给大家遮阳。
付明踹了小庄一脚,让小庄去拿扑克,开赌局了。几个人随身也没带多少现金,就由周周这个唯一女孩拿着个本子记账,据说,要离开庄园各奔东西后,谁输了就把钱打入一个公共账号,赢了的人取走。
各奔东西后?
温寒心头微窒,就连她这种刚接触他们几天的人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何况是……程牧云。
小庄拿来牌,开局。
大家闲聊着,有人在抱怨吃不到肉,有人在抱怨外头的街道太脏了,有人在说,实在无法想象几天后,这里要汇聚十几万人参加这个庄园主人出家的仪式……
他们虽然对温寒客客气气的,但终究是外人,说不上几句话就无法为继了。温寒也发觉自己是个碍事的存在,程牧云又在远处蹲着看花圃,她坐了会儿就走了。
在温寒背影消失的一刻,那诸多抱怨都没了,几个在赌局之内的人开始变得沉默。
从热闹回到了冷清。
“付老板,”陈渊搓了搓手里三张牌,慢慢地,慢慢地,翻看点数,“你昨晚挂了彩回来的?”
付明挑起眼皮,没说话。
“啊?”小庄诧异,“和大和尚喝酒叙旧去了吗?挂什么彩?”
付明淡淡地笑:“别说我,陈渊,你做了这么多年他的影子,第一次被暴露在阳光下,感觉是不是挺奇特?”
周周继续洗牌,轻叹口气:“原来都知道了啊?”
小庄看了看他们三个,不吭声了。
这里似乎每一个人都知道了,知道那个在烈日下半蹲着一边翻看着鲜花,一边与浇水的印度年轻人闲聊的程牧云在做什么。
只有这个最小的男孩子,看起来似乎还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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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寒回到客房,拉上窗帘,把自己丢入柔软的棉被中,没多会儿就睡着了,房间的熏香太催眠了。
手腕上,有凉凉的东西滑过去。
一个,又一个。
她轻嗯了两声,蹙眉,眯起眼,迷糊地看着程牧云把玩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廉价镯子。她手搭上他后腰,蜷着身子,将脸靠到他腿边:“我能不能买点熏香回家,我妈妈很喜欢这个。”
印度可是熏香文化的发源地。
带回去,养母一定喜欢。
“没问题。”他说着,就拉上了床边厚重的白色床帐。
好像是提前约好的一样,有仆人推门走进来,他们默认女客人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开始收拾房间。
程牧云微笑,继续一个个拨动她手腕的镯子。
偶尔碰撞出清脆响声。
温寒抽回手,引发了连串哗啦啦的响声……
她默默地,将那串镯子褪下来,塞到棉被下,暂时遮住了声音来源。毕竟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他的妹妹,这样暧昧地拉上床帐独处,要是被人看到一定会各种想入非非。
程牧云眯起眼睛,因为她的做法而微笑。
温寒这些小动作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庙里看到的一只野山猫。总是小心翼翼在屋檐上走来走去,唯恐被人发现踪迹。然而那小野猫并不知道,自己那些细碎的脚步声,在他的耳中是无比清晰的。
程牧云的安静,让她放松了警戒,趴在他身边笑了笑。可还没高兴超过三秒,身边的男人就毫无预警地将她捞到身下,狠狠压住后,手探到那柔软的胸前,一粒,一粒地解开她的上衣纽扣。她挣扎不动,被强行脱下上衣后,眼看着程牧云从裤袋里摸出了几管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