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云耸肩:“没问题,我和他们很熟。”
两人并肩下楼,温寒想了各种问题问他,比如为什么这里会有苦行僧,再比如,为什么程牧云和他们很熟,再比如……程牧云还是头一次觉得她挺可爱,尤其是这种刻意的粉饰太平。
他告诉温寒:这个庄园的主人几年前就想要正式出家,一直被家人阻拦,今年终于说服所有的家人,开始准备仪式。
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盛会。
到场人数会有十几万人,会雇佣两三万工作人员。
而住在这里的苦行僧们都是汇聚在这里,为了这个月的仪式。毕竟在印度,苦行僧被看作神的使者,是圣人,很受尊敬。
他们到楼下,程牧云盘膝而坐。
温寒挨着他,刚坐下,就有个僧人起身走来,友好地为温寒在额头点上了一点吉祥痣。温寒诚惶诚恐地合掌感谢,然后缩了缩脖子,对程牧云笑了,悄悄问:“大和尚,好看吗?”
程牧云也笑着,将双手合十,对她微微颔首:“可颠倒众生。”
此时的他,目光比火还炙热。
作者有话要说: 都十月中旬了,今天竟然差点中暑t.t……
☆、第三十一章 阎浮提中人(1)
温寒知道,这些苦行僧偶尔会在自己身上抹死者的骨灰,出于对逝去生命的畏惧,她并不敢靠得太近。尤其他们的脸上,大多画着略有惊悚的图案,修行的方式也太别具一格,让普通人,哪怕她这种信仰相似人都无法真正完全地理解他们。
比如,离温寒最近的这个,据程牧云说,他一直高举右臂已经十几年了,从未放下来一分一秒,这就是他磨练自己**的方式……
坐到后半夜,开始有阵雨。
深夜的阵雨,让她想起尼泊尔。
雨势不大,篝火被挡了挡,不会灭掉。
苦行僧们反倒因为这种天气诡异的变幻而高兴,对他们来说,**的折磨当然是越多越好。
然而温寒可不这么认为。
她悄悄握住程牧云的手,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明明是忧心他身上的伤口因为不干净的雨水而感染,不知怎地,他给的眼神回馈,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提出了一个热情邀约……
“回去哪里?”他低声反问。
温寒看向二楼。
幸好,她的提议早了些,两人刚走到屋檐下,就开始有水流下来。
这里背着光。
程牧云用身子将她挡在走廊墙壁上,手撑在她身侧,低头,毫无防备地亲吻她的脸和脖颈。她被他弄得心慌,轻声抗议:“上楼不好吗?”他低声回答:“亲爱的,你要知道,有时候男人会比较心急。”
雨变大了,或许因为这里装修简陋,雨声特别吵。
吵得人浮躁难耐。
吵到她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始终能感觉到、看到他那双比喜马拉雅山脉还要让人窒息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在寻找自己的灵魂。
这一刻,她像是看到一头荒野上失去狼群的头狼,在黑夜狂风中,找寻同伴。
他的手插|入她被雨水和汗水打湿的长发,让她专心看向自己:“我不喜欢你这种怜悯的神情,如果再不投入进来,相信我,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夜晚。”
可惜,他说的话和身体所做的事完全背道而驰。
温寒在下一秒就彻底失去意志力,仰头,发出让人脸红的声音,她骤然咬住自己的嘴唇,用残存的意识去看远处的篝火和层叠人影。
……
这场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清晨,那些淋了整夜雨的苦行僧在自己做早饭,也就是将庄园主给他们的一种面粉搅拌着冷水吞下去。
温寒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
程牧云揽住她的肩头,问她:“饿不饿。”
“有一点儿,”她想了想,“你不会也让我吃这个吧?”
程牧云眯起眼睛,装作思考地沉默了三秒:“那个东西,其实味道不怎么糟糕。”“那我也不吃……”
他以前很讨厌嫌弃任何食物的人。
但显然,面前的这个女孩会成为例外,他这几天想对她好一点。
程牧云耸肩,表示自己去冲个凉水澡,就带她去吃饭。她以为,他会带自己回到住的小楼,和他的那些朋友们吃个“温馨和睦”的早餐,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带自己从后门离开,出了这个庄园。
出了那两米高的灰墙。
她才知道这后边是什么,是热闹的街道和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