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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40)

作者:priest

……实在让人觉得浪费感情,沈巍板下脸:“都这样了还胡说八道,快脱下来躺好。”

赵云澜立刻一点也不矜持地扯下了他的大衣和长裤,大大咧咧地穿着露出了半个胸口的睡衣站在了沈巍面前。

沈巍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赵云澜厚颜无耻地展示着自己自以为不错的身材:“可是你让我脱的。”

沈巍飞快地移开目光,把枕头立在床头,蜷成一团的被子摊开:“喝水的杯子给我,我去给你倒……赵云澜,你怎么光着脚!”

赵云澜坐在床边,一脱下鞋,就露出两只没穿袜子,冻得发青的脚。

赵云澜无所谓地说:“我就是下楼吃个饭,就一会,穿了还要洗……”

他没能接着说下去,因为沈巍用手攥住了他的脚,那人的手虽然冰冷,却总比他冻得发麻的脚温度高,赵云澜吃了一惊,本能地往回一缩,却被沈巍重重地握住,手指在他脚下的穴位上用力按了起来。

赵云澜:“别别别……我我我今天还没洗脚呢……嘶!”

“现在知道疼了?”沈巍皱着眉,“气血不通,脾胃太弱才会疼,你……”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过亲昵,立刻低下头闭了嘴。

赵云澜一双脚让沈巍捏得几乎快没有了知觉,为了维持形象,还没敢鬼哭狼嚎地骂娘,只好死死地憋着,用扭曲的表情假装着斯文,直到神奇地感觉到了脚下升起了一点暖意,才被沈巍塞进被子里。

沈巍又给他拿了药,倒了热水,看着他把药吃下去。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顿显尴尬。

赵云澜的睡衣实在是符合他个人风格的骚包,总共那么几粒扣子,领子一路开到胸骨下,他按着左腹,睡衣领口一歪,就隐约可见下面漂亮的腹肌。

沈巍只好再一次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打量起他的屋子,这一看,就看见垃圾箱里的面包渣和包装袋,于是问:“你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

赵云澜靠在床头,指了指垃圾桶。

“一天?”沈巍的脸色越发难看,“昨天晚上呢?”

“昨天晚上跟几个朋友出去,喝多了,不记得了。”

沈巍险些没能压住火,他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尽量压低了声音,以便不显得太愤怒:“你每天就是这么过的?”

赵云澜:“啊,怎么了?”

沈巍阴沉地瞥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盯着空荡荡地冰柜看了一会,然后从里面拎出一盒过期的牛奶……以及半袋开了包装的猫粮。

他终于感觉自己快被赵云澜气死了,撑在冰箱门上的手背跳出了快乐的小青筋,厚重的冰箱门被他掐得“嘎吱”一声轻响。

第二十四章山河锥四

最后,沈巍终于在地毯式搜索后,从冰箱上的小橱柜角落里,搜到了一包没过期的速溶蛋花汤,这是赵云澜的狗窝里除了热水和药以外,唯一能下嘴吃的东西。

赵云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叼出根烟,正半眯着眼睛靠在床头看着他忙,嘴角挂着一点欠揍的笑,心里也不知道在脑补什么。

沈巍大步走过来,沉着脸把烟头从他嘴里拽了出来,直接捻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把沏好的蛋花汤重重地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喝了。”

赵云澜眨眨眼,默默地端起碗,一边喝一边瞎琢磨——沈老师连被人当街打劫都和颜悦色,居然跟他凶了起来。

他用了片刻,就思考清楚了这里面的深层原因,认为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比较帅,沈巍看上他了。

沈巍想象不出坐在他面前的这人是怎么样的繁忙,竟连喝口汤的功夫都不愿意浪费,暗地里又忙着自恋了一回。

他只是看着赵云澜的屋子越发不顺眼,简直不知道人在这里面要怎么过日子,哪怕是个犯了重罪给囚禁起来的罪犯,临行刑的时候都要吃顿断头饭,哪有把自己弄得这样饥寒交迫的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赵云澜,怀疑这人就算死了,都没人给他收尸。

赵云澜只听对方沉默了片刻,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赵警官已经不小了,又算是事业有成,也是该找个女朋友成家立业的时候了,还是有人照顾一下比较好。”

赵云澜当场让味精超标的蛋花汤呛住了,险些把肺管子咳成麻花。

沈巍的手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随后他把手放下,藏在身侧,紧紧地掐起拳头。

赵云澜没想到对手是这么不按规则出牌,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出哪一招,过了一会,他找出了应对办法,把碗丢在床头柜上,决心以退为进,使用一下苦肉计。

“你不会告诉我,你没看出来我是在追你吧?”赵云澜故意停顿了一会,放慢了语速,轻轻地说,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沈巍,目光滑过对方的脸,最后落到他那一下绷紧起来的身体上。

从沈巍的角度看,他就像是失望地垂下了眼一样,本来就看起来有三分憔悴的人立刻像是有十分忧郁了。

沈巍觉得心坎上最嫩的一块肉好像被人重重地掐了一下。

赵云澜余光瞥见他的反应,顿觉得意,不过脸上看起来还是很伤心,要笑不笑地提了一下嘴角,有气无力地对沈巍摆摆手:“那就算了,今天谢谢,我没事了,你走吧。”

赵云澜已经做好沈巍如果走过来,就先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准备,并为此选择了一套最佳台词,没想到沈巍好一会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已经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眼沈巍的反应时,对方才哑着嗓子说:“那我……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竟然真的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云澜:“……”

什么情况!今天张嘴的方式不对吗?

赵云澜愣了好半天,重重地在床头上的枕头上靠了一下,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此时心情,最后他晕晕乎乎地从床头柜下面翻出了一个万年历,翻了半天,翻到当天,看见“忌嫁娶”三个字,终于死心塌地地把今天的事归咎于“流年不利”四个字上。

那一口气跟干馒头似的,结结实实地堵在胸口,噎得他都快翻白眼了。

赵云澜终于再没有玩游戏或者上网的心情,他干脆关了灯,翻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