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
七点半,坐上大巴。
白璐和许辉的座位挨在一起,走到座位旁,白璐问他:“你想坐窗边还是过道?”许辉手插着兜,因为个子高微微弯身,也没答白璐的问话,一言不发地直接坐到里面。
白璐由着他。
很快发车,后面一对是皮姐和豆芽,白璐就听着皮姐一包一包地拆零食,还没上高速呢,半包吃的都已下肚了。
“你也来点。”趴过来,递给白璐,又问许辉,“许老板要不?”
“我不用。”
皮姐退回去又给后面的人发,白璐看着许辉的脸色,说:“等下看看能不能睡一会吧。”
许辉侧眼,“哪那么容易睡着。”
“没办法理解失眠的人。”清晨杭州城宁静的景色在窗外一闪而逝,白璐同他聊着天。“我们寝室都是一天能睡十几个小时的。”
许辉轻笑,“那分我一点吧。”
白璐提议,“要不睡前喝点温牛奶什么的?”
“有机会试试吧。”他淡淡地说。
其实他没好意思告诉她,何止温牛奶,给他逼急了的时候他真的连孙玉河给他选的那首糟心的《摇篮曲》都试过了。
“不要急。”白璐看着他。
“嗯。”不过说起来,现在真的比之前要好了。
他看向窗外。
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他自己知道。
这种身体渐渐有力,头脑也渐渐清晰的感觉很好,好到无法形容。
太阳一点一点爬上高空。
他张开手。
白璐瞬间就察觉到了。
他还看着外面,身姿未动,只是放在腿上的右手掌心向上,轻轻张开了。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想要什么,想喝水?”
许辉淡淡转头,冷眼看着她,“还装?”
白璐终于笑出来,把手伸了过去。
他很瘦,但手掌却异常得干燥温和,修长的手指将她轻轻握住,包了一整个。
这种圆满让他们两人一同安心。
许辉安心的表现很直接——他渐渐入眠。
白璐看着他,看得久了,觉得这些年不管心理和身体情况如何,他的睡颜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又过了一阵,后面一起来的伙伴们的兴奋劲都过得差不多了,都开始睡觉。
车里安静了下来。
许辉这一觉难得的睡了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脸色稍显苍白。
“晕车?”
白璐把晕车袋打开,“想吐么?”
许辉拧着眉头拨开她的手,有点无力地说:“……别恶心我。”
“你不要在这洁癖,想吐就吐出来。”
许辉还是摇头,白璐把袋子放回去,又说:“不过你也没吃什么东西,估计吐也吐不出来。”
她把包打开,拿出小瓶风油精。
“擦一擦,可能会好一点。”
许辉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眉头依旧拧着。“你连这也带?”
“怕有人晕车,或者被蚊子咬。”
许辉背靠着窗户,侧对白璐,“这种东西没用,你还不如直接给我带点晕车药。”
白璐看着他,又一翻包,一盒晕车药拿在手里。
许辉:“……”
“不过你不能吃。”白璐把药放回包,“这种药有镇定作用,你本来血压就低,会很难受的。”
许辉盯了她半天,最后哑口无言地点点头。
“要擦风油精么?”
“不了。”许辉在有限的空间里舒展了一下身体,“味道太大,全车都能闻到。我刚睡醒就这样,没什么大事,一会就好了。”
这种如影随形的教养让白璐觉得他有点可爱。
风油精收起来。
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下车便闻到被风卷来的海潮味,冲淡了所有疲惫。
“啊……”皮姐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嚷道:“好棒啊!”
顺着道路,所有来此旅行的游客都在往码头走,路旁已经有很多小商贩在卖水果和纪念品。
码头边,人越发多了起来,各个旅行团的旗子一个比一个举得高。
今日阴天,没有耀眼的阳光,山海都呈现出淡淡的赭石色,仿佛画间。
皮姐双手抬起,挡在额头旁,眺望远方,禁不住吟了一句诗——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豆芽一直在她身边,听了之后笑着说:“那不是这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