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堵在酒吧门口不让他去,他一样样给米盛列举他应该干的事情。“你工作室的活压了多少,给你妈妈找好保姆了吗,这么多事没弄完你还要去找那个小孩,米盛,你冷静点好不好。”
米盛顺从地点头,“好,我知道。等我跟他谈一谈的,谈完我马上就去做这些。”
“米盛!”jo恨铁不成钢地捏着他的胳膊。“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不就是做个梦而已,那你现在就醒醒吧。你跟他差了这么多岁,你觉得他有可能跟你想到一起去吗?”
“可我有话跟他说,我得跟他谈谈。”米盛一遍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声音越来越轻,他抬头,恳求地望着jo,“你让我去找他好不好,就这一次,找不到我真的放弃了。”
于是jo陪米盛一起来到陈星泽的城市。米盛不知道陈星泽的住处,就去他的学校等。那时陈星泽被吴行芝带着去见乐团老师,去了很长时间。米盛在学校门口蹲点,偶尔也会问到陈星泽的同学,但他们跟米盛一样,都不知道陈星泽在哪里。
等了一周之后,jo忍不了了,“你要接着在这浪费时间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米盛没说话,他在校门口垂头站着。他的外套薄厚适中,但因为身材过于清瘦,看着就像只裹了一层纸一样,单薄得如同路旁枯萎的松枝。
jo同米盛一路走来,将他的痛苦看得真真切切。
“你这两天一直失心疯,我都没跟你说。”jo双手插兜,站在米盛背后。“宋柏杨联系我了。”
米盛肩膀颤动,一时间,jo觉得他更为萧瑟了。
“其实不是第一次了,去年的时候他就联系我一次,想找你,但我拒绝了。今年……”jo顿了顿,又说,“今年情况不太一样,你妹妹搬走了,阿姨身边时刻需要有人照顾。你肯定不能像从前那样一连几个月上外面跑工作。宋柏杨虽然混得也不怎么样,但好歹工作稳定,生活还是有保障的,你跟着他会轻松很多。”
米盛没有回头,“跟着他,你忘了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所以去年他找来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你。我不是劝你跟他复合,宋柏杨确实是个混蛋,但你也别跟生活过不去。你就把他当成高喜文,你们各取所需,等把这段时间熬过去了,你也可以另做打算。”
米盛没有说话。
“本来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你。但看你现在这样,我也没得选择了。米盛,十年前是谁说绝不会再做傻事了?”
米盛愣愣地望着校园。
当年遭遇背叛,他信誓旦旦说绝不重蹈覆辙。之前见那小鬼时,他也说绝不会被小屁孩伤害。
雪地像是镜面,照出了他那颗外强中干优柔寡断的心。
米盛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薄唇紫青,依旧难以相信这样的结果。他不知道,变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以为轮也该轮到我了……”
殊不知仍旧一场空。
“如果那晚我没让他喝酒就好了……”他开始强行找寻理由,如果没喝酒就好了,如果没表白就好了,如果没上床就好了,如果没那么投入就好了。
如果那小鬼没那么温柔就好了。
学校正在上课时间,有种静悄悄的肃穆感,有一瞬米盛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抱着身体慢慢蹲下。
星月挂在天边,不会让人难过,人都是在碰触了它们映在水中的幻影后,才开始变得伤感。
陈星泽再次联系米盛的时候,已经入夏了。
高考结束,因为已经决定复读,陈星泽能够以平静的心态来面对考试了。吴行芝让他休息几天劳逸结合,陈星泽久别地开启了手机,里面空荡荡的。
陈星泽不知道运营商只会为关机的手机保留最近几天的记录,所以他没看到几个月前米盛打来的无数电话,也没看到他深夜发出的,那些软弱祈求的信息。
他以为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可他始终联系不到米盛,吴行芝为了给陈星泽散心,提出带他出国度假,陈星泽没有去,他跟母亲坦白想去找一个朋友。吴行芝同意了,嘱咐他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陈星泽前往津城,见到了jo,他问jo米盛在不在,jo回答说米盛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了?”
晌午时分,酒吧闭门,昏暗的大厅内,只有吧台这里开了一盏灯,有些晃眼。
夏日天气炎热,jo给陈星泽调了杯冷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