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盛闻言扭头看自己的肩膀,发现这样看不清楚,便转向吧台里的玻璃镜。镜中人穿着白色的半袖衬衫,脸色苍白。他观其眉眼,像看陌生人一样,最后揪起额前的一缕头发,喃喃道:“好像有点长了……”
jo说:“你压力太大了。”
米盛:“有吗?”
jo:“叔叔的病怎么样了?”
米振国的病在入夏的时候严重起来,已经住进医院。米振国患有严重肝病,还有其他一些并发症,开销如流水,无底洞一样。这病已经掏空了家里所有积蓄,前几天米盛跟米婕见面,得知她卖了家里另外一套房子凑手术费。那房子也有些年头了,原本是米振国留给米盛娶媳妇的,后来米盛跟家里闹翻,房子就给米婕了。
为了缩减开支,米盛将工作室的人辞掉一大半,现在算他在内只剩三个人了。
仰头,一口闷掉剩下的酒,杯子落到吧台上,米盛右手插入细软的发丝内,头顺势枕在胳膊上。
jo看他这个样子,说:“真这么急?你还差多少钱,要不我帮你想想办法,找人凑一下?”
“不用。”米盛喝了酒,懒洋洋道,“之前欠你的还没还完呢。”至于跟别人借那就更不可能了,肯借给他钱的陌生人,都对他都有金钱之上的需求,为了一点恩惠没完没了地索求,米盛宁可明码标价做生意。
这时酒吧大门开了,进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哎呦,稀客啊高导演,什么风把您吹来了。”jo笑眼看向来人。
高喜文穿着平常衣服,脚上是人字拖,头发也没洗,胡子拉碴。他也经常来jo的店,但因为是公众人物,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基本都在打烊之后才来。
“刚睡醒,想起有点事就过来了,来杯酒。”高喜文看到米盛,拍手道,“你也在,正好了。”
米盛斜眼,高喜文说:“就是来找你的。”
米盛点了支烟。
高喜文上下看他,“你是不是瘦了啊?”
jo在一旁说:“你也看出来了?”
高喜文的眼睛贪婪地在米盛身上扫视,米盛骨架好看,清瘦下来别有一番味道,夹着烟的手指纤细修长,眉眼冷淡如冰。
高喜文轻声道:“把你装进荧幕里一定能迷疯现在的小姑娘。”
米盛嗤笑一声,这声笑让高喜文神志回归,想起米盛曾经的经历。
“真是可惜了。”
米盛弹了弹烟灰,斜眼看过来。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
“当然不是。”
jo端上为高喜文调好的酒,高喜文捏着杯把,问道:“最近有工作吗?”
米盛:“没有,你有工作快点介绍给我,我正缺钱呢。”
高喜文:“还记得黄制片吗?”
米盛一听这个名头,后背反射性地一紧。
高喜文笑道:“哎呀,猫尾巴都竖起来了。”
米盛眯眼。
高喜文:“我就是例行提一下,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果真只是提一下,之后就跟jo聊起闲事,喝了两三杯酒就准备回去了。
米盛叫住他。
“你具体点说说,什么规模的项目?”
高喜文喝了酒,脸色略红,看着有点喜庆。“黄制片的项目肯定都是大制作啊,人家跟我这种三流导演可不一样。说起来他们对造型团队要求很高,你这资历差得远了。但黄制片对你印象很好,碰到机会就想带你一把。”他看米盛有点犹豫的样子,又说,“这种东西你情我愿,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你不愿意人家也不会勉强你。”
米盛凝眉,之前那晚,那位看似斯文的黄制片下手之狠辣,让他至今想起后背还发疼。
高喜文说:“看来阴影很大啊。”
米盛又点了一支烟,低声说:“我不是他们那圈子的人,那种事做起来没有快感。”他看向高喜文,“我认识几个做m的,姿色都不差,介绍过去行不行?你跟他说说,这种事情各有所需他玩起来才有感觉啊。”
“别。”高喜文想都没想便回绝。“那种来路不明的人万一惹出点事来,谁都不好交代。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去说一声就行。”
高喜文转身要走,都走到门口了,米盛才下定决心,把烟狠狠捻灭在烟灰缸里。
“喂!”
月末的某天夜里,米盛来到当地一家高档酒店,他穿过大堂直接上楼,去约定好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