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啊?”宁媛忽然笑了起来,走到丁兰的位置前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丁兰。
丁兰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古怪又可怕的感觉,竟有些后悔说了刚才的话。
可她随后想,一定是她的错觉,和自己一样的普通学生,能怎么样?
丁兰软声软气地说”“哎呀,宁媛,你真是误会了,我这不是威胁,是在为你考虑,其实我也没想怎么样。”
她叹气:“你知道我穷,要是你愿意每个月资助我生活费,我一定会很感激你,晚上肯定不会说梦话,以后有事我也会帮你……”
宁媛忽然一抬手,就捏住她脖子,顺便让她的嘴不能再顺畅地“吧啦、吧啦”地说话。
丁兰被捏痛了,想要推开宁媛的手臂:“唔……你……你干什么!”
可宁媛明明和她一样娇小,手劲却很大,一下子抓着她脖子把她狠狠按在了墙壁上。
宁媛盯着她:“威胁我,你也配?你不是包打听吗,你应该去学校后门一带打听打听,为什么那些找我店铺麻烦的人现在什么下场。”
丁兰挣扎的动作一顿,她想起来了,听说找宁媛麻烦的大流氓,都进了监狱。
宁媛露出一个温和到诡异的笑:“当然,那也不算什么,但你可以再打听打听,前些天我家仓库门口,突然有三十多个浑身是血的人,自己玩刀子玩进了医院是为什么?”
丁兰彻底僵住,她是知道后门最近有一个古怪的传说——
有三十多个人在某个巷子里遇见鬼了“集体自杀”……
第二天清洁工去刷巷子都没刷干净,现在墙壁上还能隐约看见血迹。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宁媛,想看出对方的虚张声势。
可是却只看见宁媛一双幽深的大眼,像深邃的能吞人的古井,让人不寒而栗。
宁媛松开了捏住她脖子的手,慢吞吞地说——
“要是红玉姐哪天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你可能也会因为玩刀子进医院哦!”
随后,她笑了笑,把钱随意地放在丁兰手里:“顺便,这不是威胁,只是送给你一个小小的预言。”
然后,宁媛转身离开了房间。
丁兰浑身发冷地看着她离开,脑袋一片空白。
许久,她才惨白着脸站起来。
宁媛……到底是什么人?
她得去打听打听学校后门那些血迹和进医院的人是怎么回事!
丁兰看着楚红玉的位置,眼里闪过嫉妒,这种女人为什么那么好命,连朋友都为她两肋插刀。
她就没有这种朋友。
……
宁媛离开宿舍,直接去找楚红玉和严阳阳。
找了一大圈,最后是在操场上,她看见正趴在严阳阳腿上的楚红玉。
===第344章 算计===
宁媛走过去,坐在两个人身边。
下午三点,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炽热的艳阳落在三个人的身上。
操场上有男生和女生们体育课时运动的呼喊声,树荫摇晃,雀鸟在枝头跳跃和鸣叫。
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有楚红玉趴在严阳阳腿上,偶尔发出窒闷的抽泣声。
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个多小时,楚红玉忽然闷闷地问:“能不能……帮我拿帕子沾点水……洗把脸……”
宁媛和严阳阳对看一眼。
宁媛站起来,点点头:“好,你等我一下啊。”
说着,她拿了帕子匆匆去附近体育室的卫生间沾透了清水再拿过来。
楚红玉才慢慢地从严阳阳的腿上起来,拿了湿透的花手帕盖在自己脸上。
她拿下了帕子,忽然声音嘶哑地问:“你们觉得苏学明来找我的话,他会承认那些……。”
楚红玉顿了顿:“那些事吗?我刚才也许应该在小树林里当场抓住他们的现行!”
严阳阳板着脸:“那畜生承认不承认有什么要紧,今天你都亲眼看见了他和丁兰抱在一起,还有他们的说的话。”
楚红玉轻声问:“如果他否认呢……毕竟我当时看见以后,转身就跑了,他都不知道我发现他和丁兰鬼混。”
严阳阳冷哼:“他……”
宁媛却忽然按住了严阳阳的手,对着楚红玉轻快地说——
“也许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丁兰对你的嫉妒,让她勾引了苏学明。”
严阳阳瞬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瞅着宁媛:“宁媛,你……”
宁媛按住她的手却更用力了,淡淡地道:“要一辈子爱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精神出轨而已,再说了,一切都是丁兰的一面之词,你知道丁兰嫉妒你的。”
她顿了顿:“也许苏学明就是思想开个小差而已,你都认识他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严阳阳已经气得想要暴走,跳了起来:“小宁,你在说什么鬼话啊,你疯啦?!”
楚红玉却拿下了覆在脸上的帕子,红肿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是啊,一切都是丁兰的一面之词……”
宁媛热心地出主意:“八年感情不是说放就放的,不如这样,你这两天先不要见他,也别跟他说什么。”
“让他心里忐忑不安一下,好好想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惹得你生气。”
楚红玉犹豫了一下,抓住了宁媛的手,又仿佛在自我说服——
“是啊,就算他是被丁兰蒙蔽说出那些下流话,也是他犯错了,要给他个教训!”
虽然这么说着,可她眼神里有些混乱,仿佛在努力而艰难地自我说服。
严阳阳胳膊被宁媛死死抓着,她就跟棺材板压不住的陈年老尸要诈尸一样地弹动:“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为了红玉姐好!”宁媛一句话又把严阳阳这个“老尸”按住了。
她扭头看着楚红玉抓住自己的手,弯着大眼睛温声细语地劝慰——
“这样吧,这几天你先晾着他我来替你去应付他,等他慌了,你再出现,好好审一审,说不定一切都只是误会和丁兰的陷害。”
楚红玉闭了闭疲倦泛红的狐狸眼:“嗯……这几天我先请假,去我姑姑宿舍住几天……我把姑姑宿舍公用电话号码留下,有什么事儿,你们给我电话。”
宁媛点点头:“好。”
严阳阳在一边抓耳挠腮,难受得要死。
送走了楚红玉,严阳阳到底没忍住,恼火地朝着宁媛吼:“小宁,你到底在干嘛,为什么帮那个渣男说话!”
宁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说大马猴姐,你没瞧着红玉姐现在还没接受苏学明背叛她的事实吗?”
楚红玉那么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撞见了苏学明抱着丁兰,转身就跑了。
这还不足以说明她心里其实不愿意接受苏学明背叛自己的事儿?
严阳阳愣住了:“可她刚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啊。”
宁媛揉了揉眉心:“八年了,打得鬼子都投降了,从情窦初开的十五岁小姑娘到现在的情感,说舍就舍吗?咱们上经济理论时,不是学过一个词儿——沉没成本吗?”
严阳阳蹙眉:“你是说娇气包舍不得沉没成本,她付出太多,舍得不渣男了??”
宁媛感慨地摇头:“他们已经是以夫妻模式相处,本来早该领证了,她最美好的年华和回忆都是苏学明给的。”
只能说楚红玉的妈妈,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而且人遇到绝望的事儿,反应都是——痛苦——不可置信——找借口——怀疑自己——最后麻木接受。
这是个过程。
严阳阳憋屈:“那你……你也不能帮着渣男说话,岂不是让那家伙逍遥法外!”
宁媛大眼睛眯了眯:“急什么,红玉姐现在处于找借口的阶段,再等几天,我来想办法。”
要戳破楚红玉最后的一点希望泡泡,她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