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给她和华子定的房间比较宽敞。
宁媛和欧明朗想了想,也对,四个人在一起,总得互相有个照应。
今晚没事儿,是最好的!
说干就干,宁媛和欧明朗几个人把货都搬到了满花的房间。
四个人手里都有点防身的工具。
宁媛直接从行李里摸出了一把半手臂长的锐利裁布剪刀,又摸出来一把菜刀。
还有一瓶自制辣椒水。
看得欧明朗和满花、华子几个目瞪口呆。
宁媛提着把菜刀,干笑:“没办法,我这个人运气好的时候很好,不好的时候,真的很衰,到底有点防身的。”
从县城里开始出来卖货到去了沪上,她认识三教九流的“阿叔”都两个了,总得有点防身的。
欧明朗接过来那把菜刀,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那你前两天怎么还在火车上被那些人追得鸡飞狗跳的?”
宁媛叹气:“那不是因为太突然了,我被他们拖着就走!”
失误了,失误了,菜刀、大裁布剪不方便随身携带,只能装行李箱里。
遇到突发事件,被人一下子揪住,根本来不及掏,以后还是要有个贴身匕首什么的!
华子看着欧明朗拿菜刀的样子,忍不住说:“欧同学,那个……菜刀你还是给我拿吧,你不会用,别伤了自己。”
他那副斯文样子,也不像拿到杀鸡杀猪下厨房过的。
欧明朗脸色涨红,却捏紧了菜刀:“我……我还没那么没用!”
宁媛都敢见义勇为抓车匪路霸,他一把菜刀都用不好,还敢说保护自己朋友?!
宁媛看着大白鹅脆弱的自尊心受损,就朝着华子使眼色,也算安慰骄傲的大白鹅——
“华子哥你用大剪刀吧,比起菜刀,欧明朗可能更不会用裁布剪。”
华子赶紧接过来,干笑:“嗯。”
欧明朗:“……”
谢谢,这个比较并没有让他被安慰到。
两个男人分到了“重武器”,宁媛和满花一人拿了一把普通剪刀和水果刀。
宁媛顺势把螺丝刀给藏进袖子里。
又准备了一些凳子、脸盆、开水瓶等物理性杀伤武器。
四个人黑灯瞎火地猫在房间里,这一番折腾之后,时间已经逼近一点钟。
精神紧张的四个人倒是一点都不困,就这么分别窝在窗边和门边等着。
谁也不说话,听着门外走廊的动静。
宁媛负责瞅着窗外。
羊城的冬日温度都没有零度以下,就是阴湿得很,渗进骨子里的冷。
不像几十年后,流光溢彩,各种LED灯把城市照得光芒万丈。
此时的窗外黑黢黢的,浓稠似一锅黑墨,原本天空上的寒星都慢慢被冬日乌云遮住了。
只有不远处一盏老旧的路灯,十米外啥也照不见。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动静。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眼见着时间都走向凌晨四点,四个人都困得不行。
毕竟这两天进货、理货他们都挺累的,何况都这个点了……
宁媛顺手掏出一块手边冷水盆里帕子又擦了把脸。
看着蹲在窗边的满花困得脑袋一点点地,发出细小的鼾声。
她赶紧拉了拉满花,很小声地道:“满花姐,醒醒。”
满花一个激灵,倦怠地揉揉眼睛:“嗯……我没睡。”
宁媛把冷水帕子递给她,也没揭穿她刚才打呼噜的事儿:“擦把脸吧,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天亮就好了。”
满花点点头,擦了脸,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是啊,快天亮了,那些贼大概不会今晚来了。”
话音才落,忽然就被宁媛捂住了嘴:“嘘。”
宁媛大大的眼睛看向门口。
走廊昏黄的灯光透在门缝底下,那里——透出一双人脚的影子。
不知道是一直站在那里,站在了多久,还是刚刚出现的。
满花浑身一僵。
欧明朗最先反应过来,却没有去拉也在打瞌睡的华子,免得他惊慌中闹出动静!
他也死死盯着那门缝下的脚影子,就像看见鬼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很久,那双瘆人的脚影子慢慢地向边上去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小时,似乎没有再看见那双脚的影子。
欧明朗和宁媛、满花都稍微放缓了一点呼吸。
门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不知道的人大约只以为是晚归的招待所客人。
可哪个客人会站在别人的门口,那么瘆人。
也许对方发现不对,每间房门口都有标记,决定今天放弃动手报复了呢?
只要对方不闯进来一切都好说……
这个念头掠过三个人的心间。
但下一刻……
"哗啦……"一股汽油的味道弥漫开来,油顺着门缝渗了进来。
===第273章 点天灯===
欧明朗脸色一沉,抬手就去抓门要打开。
可宁媛却冲过去一把按住他,低声道:“不能开门!他们都在门外等着!”
只要他们几个先开门,那些人不知道手里有刀还是有枪,对着直接捅过来或者开枪就完了!
欧明朗一边反手捂住惊醒的华子哥的嘴,免得他叫出声,一边咬牙极小声说——
“这是汽油……燃点低,水浇不灭,灭火器在走廊上,起火了咱们怎么出去!”
现在很多机器和车还是柴油的,那些混蛋竟然用了昂贵的汽油!
为了杀他们还真是舍得!
宁媛当机立断:“把床上的被子褥子全部打湿!”
他们之前打算拿开水壶当武器,把房间里的热水瓶都弄来了,还去前台拿了五个热水壶上来。
欧明朗立刻明白了宁媛的打算,反手就去扯被子。
满花虽然不知道宁媛打算干什么,但她本能地相信宁媛。
她也立刻拉上刚清醒的华子去拿热水壶,打开瓶塞就往被子上倒水!
几个人拼命把滚烫的热水倒了几床厚厚的被褥。
一时间蒸汽滚腾,有谁被烫着一星半点,也都没感觉!
倒完了谁,宁媛马上又揪住了被单开始拆:“把所有的被单和被套弄出来,扭转打结成绳索!在床脚捆实了!”
还好天气冷,一会温度就下来了不少!
虽然还有些烫手,但几个人呲牙咧嘴,齐心协力把被单被套全扯出来,扭转打结成绳索。
满花虽然没见过世面,但也大概知道了什么:“咱们要从窗口走吗?!”
二楼,五米左右的高度,跳下去容易受伤,有个绳索下去会好很多!
“对,人如果堵住走廊,咱们从窗口跑会安全点!”欧明朗眼睛一亮。
他们的床单绳索是湿透的,火烧进来也不会马上烧断!
宁媛看了一眼窗外,神色却有些:“不一定,那帮人可能会在楼下等着!”
话音刚落,“呼”地一声,门口一溜火焰瞬间烧了起来!
还好门下缝隙不大,火焰蔓延只到了门口。
满花到底没忍住恐惧,叫了一声:“啊!!”
不过还好,除了她叫了,附近还有尖叫声!
几个人面面相觑!
宁媛和欧明朗互看一眼,瞬间脸色都变了变——
这是无差别杀人!
“那帮畜生,竟然为了要杀我们,烧死整个招待所的客人吗?!”
宁媛咬牙切齿,把一床湿透的棉胎赶紧亚在顺着汽油蔓延进来的火焰上。
失去了空气,蔓延进地面的火焰暂时熄灭,可门上的火焰却还在燃烧。
欧明朗抱着湿透的棉胎,看向窗外,脸色异常难看——
“不,这不光是为了报复你我,更像是为了向警方,甚至向参与抓他们的军……人示威!”
如果只是要报复他们,那帮牲口不会准备足够烧掉一整个招待所的多汽油!!
宁媛简直不知道说要恶心还是佩服这帮家伙的丧心病狂了!
这帮敢嚣张杀人向军警示威的悍匪。
让她想连续枪杀警察和哨兵的九十年代第一悍匪——白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