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心里虽然慌得一批,面上仍然装着大丫鬟的沉稳模样:“没事,小姐手脚灵敏着呢,那天把坏人打成那样也没怎么。”
莲枝小声道:“可是姑爷太凶了,要是给他知道咱俩没看好小姐,一定会收拾咱们。”
柳枝道:“你不是会自罚淋冷水么?”
“……”莲枝气得脸都红了:“不许提这个事。”
“你们是谁的人啊?”檀悠悠冷幽幽地飘了一句出来,眼睛看着白云巷口来来往往的人群车马,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
柳枝连忙道:“就是,莲枝你是谁的人啊?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莲枝小声道:“我知道啊,可是小姐现在不也怕姑爷吗?”
檀悠悠怒了:“什么?我怕他?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就算害怕某人磨磨唧唧立规矩算旧账,当着小丫鬟的面也坚决不能承认。这是她的人啊,她的人!
柳枝就给莲枝使眼色:“小姐怀着孕呢,姑爷管她是为了她好,可不是为了让她怕他。”
檀悠悠道:“就是!你个臭丫头!”
臭丫头莲枝赶紧认错:“奴婢是小姐的人啦,跟着您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的。”
“咦!”檀悠悠道:“那不是裴扬吗?他来干什么?”
“那是谁啊?”柳枝和莲枝不知道谁是裴扬,纷纷跟着她拽长了脖子,然而偏偏什么都看不见。
“福王世子呀!”檀悠悠眼看着福王世子朝着自家门口来了,便利索地下了梯子,道:“柳枝去瞅瞅,看他想干什么?”
这家伙吧,裴融不在家,他就来了,肯定没安好心,置之不理也不行,总得弄清楚他是想干嘛。
柳枝赶紧去外面打听情况,檀悠悠则命令粗使婆子把瞭望台收好,为了毁灭罪证,还特意将瞭望台在地上留下的压痕擦干净。
等她收拾妥当,柳枝来回话:“福王世子点名要见您呢,说是有很紧要的事和您说。”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啊,檀悠悠道:“问他是什么要紧事,不讲就叫他等到姑爷回来再说。”
柳枝递过一封信:“这是福王世子给您的信,他说了,要是您不肯见他,就先看看信再作定夺。”
檀悠悠原本已经伸手去接信了,临了又把手收回来,让柳枝:“拆了放在桌上,我看看说了啥。”
柳枝依言照做,檀悠悠站得远远的,勾着脖子看内容。
莲枝道:“小姐,您怕什么?”
檀悠悠一本正经地抱着小肚子道:“怕毒药啊!没听说有人会借着书信下毒吗?”
“啊?”柳枝吓得一哆嗦,脸色惨白:“小姐,奴婢去洗个手……”
“去吧,去吧。”檀悠悠安慰她:“虽然我觉着这毒对你没啥影响,但小心起见,你还是洗洗比较好。”
结果柳枝更怕了,几乎是哭着跑出去洗的手。
“惊喜……故人……真做作啊……”檀悠悠撇着嘴,十分不屑福王世子文笔,一目十行快速看到最后,才被一个名字吸引住:“江福生!”
福王世子居然告诉她,江福生在他手里,今天他把人给带来了,问她见还是不见他。
“柳枝!柳枝!”檀悠悠大声喊柳枝:“快来,我有事要问你!”
柳枝拎着一壶水过来,蹲在门前石阶旁一边用水淋手,一边哭兮兮的道:“小姐您说。”
“刚你见着福王世子有没有带了什么人在身边啊?”檀悠悠拎走柳枝的水壶:“没事了,别怕。”
第339章 我要严守妇道
“不行的,奴婢必须再洗洗。万一奴婢那啥了,谁来伺候小姐呀!”柳枝红着眼睛瘪着嘴,理所当然地又从檀悠悠手里把水壶抢了回去,示意莲枝:“给我浇水啊!”
“哦。”莲枝赶紧拎了水壶往外倒水,柳枝两只手都淋上了水,这才踏实了些:“有好几个人呢,其中一人带个兜帽,被人拽着,看不清楚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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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悠悠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出去看看——左右这是在自己家里,没什么可怕的。走了一截路,突然发现俩丫头没跟上来,回头一瞧,气得笑了,俩丫头还在那认认真真的洗手呢。
“你们干什么?走啊!”
柳枝苦着脸道:“小姐,好歹让奴婢用完这壶水,奴婢不能死,奴婢要留下来伺候您的。”
啧!真是深得她的真传!檀悠悠耐心的等着柳枝洗好手跟上来,忍不住挖苦道:“柳枝,你是什么时候拜我为师的?”
柳枝没明白:“奴婢没有拜小姐为师呢。”
檀悠悠一本正经地道:“没有吗?我怎么觉着你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和我一模一样呢?”
柳枝揪着衣角讨好道:“小姐,这叫近朱者赤。”
檀悠悠懒得多说,转头又看到莲枝在那纠结万分,欲言又止的,便道:“你怎么了?”
莲枝小声道:“小姐,您刚才说那封信上可能有毒,柳枝姐姐摸了信,又摸了水壶,奴婢也摸水壶啦,要不要也去洗个手啊……”
“……”檀悠悠把嘴巴闭成蚌壳,她从前并不知道自家的两个小丫鬟如此的那啥。
莲枝看她脸色不好,忙道:“其实奴婢的意思是说,您也摸水壶了,去洗个手呗……”
“对对对……”本就觉着手没洗干净的柳枝立刻附和,二人一起把檀悠悠推着,用香胰子整整搓了三遍,换了六盆水才踏实下来。
待到檀悠悠走出去会客,距离福王世子进门已经差不过过去小半个时辰。
“不好意思啊,世子,刚睡着了呢,不知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您莫要见怪啊,哈哈……”檀悠悠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上,谈笑自若:“快给世子换热茶!”
福王世子等了这么久,脸上丝毫不见恼意,反倒笑得灿烂:“小嫂子客气了,是我临时登门,扰了您的清梦,还望您莫要见怪。”
“那咱们都不见怪啊。”檀悠悠往福王世子身后瞟,开门见山:“听说世子带来了桃花坞梅家的传人?在哪呢?有花笺卖吗?有版片卖吗?”
福王世子微微一笑,一双桃花眼多情地看着檀悠悠,慢吞吞地道:“小嫂子知道桃花坞梅家?”
檀悠悠的小鹿眼里满是无辜和讶异:“当然知道了!不然我干嘛总是买他家的版片呢?我收藏了好多花笺。”
福王世子道:“也是。不过我这次来,可不是帮人卖版片和花笺的,而是帮人伸冤的。”
檀悠悠认真地道:“帮谁伸冤?这是哪跟哪啊?我也帮不上你忙,夫君不在家呢。”
“与向光没关系。而是这个人……”福王世子一扬手,随从推出一个人来,黑色的兜帽披风从头罩到脚,双手反剪,似是被绑着的。
福王世子起身,亲自揭去那人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白发苍苍的男人面孔——正是当初檀悠悠在相国寺万姓交易时,卖花笺版片给她的那个人。
檀悠悠没吱声,只将手撑着下颌,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小声道:“这是谁呀?世子为什么要绑着他?”
福王世子一笑:“这就是江福生,你那套荷花版片,还有我那套梅花版片……”
“梅花版片不是世子的!”檀悠悠打断他的话,很严肃认真地纠正:“是我家夫君买的。”
“是!是!是向光买的。”福王世子也不计较,接着道:“都是从他手里买的。前些日子,听说向光兄四处寻找此人,我就留了个心,想要帮你们的忙。没想到运气不错,竟然让我遇着了,这就赶紧地上前请人,谁知道呢,他竟然想逃。”
福王世子狡猾地看向檀悠悠,轻言细语:“小嫂子,您说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