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三娘和袁春娘也纷纷附和。
李金娘没办法否认,又不敢反回去打杜清檀,只好求救地看向刘鱼娘。
刘鱼娘叹了口气,出来做和事佬。
“都是误会,大家给我一个面子,别吵了,商量一下晚饭怎么办吧。”
雷燕娘冷笑:“你有什么面子?就凭你知道要考试,却不和我们说?
就凭你拉帮结派,挑拨内斗?就凭你装模作样,装好人?”
刘鱼娘的脸上过不去,黑了脸道:“好人难做……”
“不,好人挺好做的,谁解决晚饭,她就是好人。”
杜清檀拍拍手,采蓝就拎出一大包二十四气馄饨。
刘鱼娘这边一个叫宋大娘的就笑起来:“我来烧火。”
叛徒出现,刘鱼娘等人就只管去瞪她。
她却视而不见,反而问雷燕娘等人:“谁去打水洗锅?”
“我来,我来。”彭三娘和袁春娘争着去了。
雷燕娘则冷笑着道:“有本事的都别吃!”
刘鱼娘垂着眼不说话。
李金娘恨恨地道:“谁耐烦吃,吃了烂肠子!”
杜清檀又举起了手,吓得她尖叫一声,捂着脸蹲下去。
杜清檀却只是轻柔地抚了一下鬓角,然后轻蔑地道:“把刚才这句话吃回去,老娘就不打你。”
李金娘哭丧着脸道:“我不……啊,怎么吃啊?”
“这好办啊,你等着。”
杜清檀走进屋去,过了不多会儿,拎一张纸条出来,上头写着“谁耐烦吃,吃了烂肠子”。
她把纸条往李金娘面前一递,面无表情地道:“吃掉。”
李金娘又去看刘鱼娘。
刘鱼娘却把脸转开了。
她再看刘婆,刘婆在打瞌睡。
她只好哭着把纸条吃了。
杜清檀笑眯眯地看着,问申小红:“你吃不吃?”
申小红犹豫不决,又拿眼去看刘鱼娘。
杜清檀就没耐心了,拍拍手转身走开,去邀请刘婆过来吃馄饨。
至于另一个叫岳丽娘的,因为从始至终都没吱声,她也懒得搭理。
刘婆果然是见惯了风浪的,看她们吵闹打架,再从善如流地应了邀请:“这馄饨地道,贵吧?”
杜清檀说了一句特别恶心的话:“和咱们的情分比起来,再贵都不贵。”
然后看着刘婆嫣然一笑。
刘婆也笑,说道:“我不知道考试的事,不然我承了独孤公子的情,怎么也会提醒你一声。”
杜清檀道:“我知道不关您的事。”
这会儿,就见岳丽娘独自离开了,也没和刘鱼娘等人站一块儿了。
第209章 失窃
“真好吃啊。”
彭三娘陶醉地咽下一个馄饨,说道:“五娘,你怎会想到买这么多馄饨?”
杜清檀轻描淡写地道:“因为我看大家都受不了啦,所以顺便带些回来给大家换换口味。”
她这话本就出自真心,大家也都分辨得出来。
袁春娘叹道:“果然好人难做。你上街还想着给大家带好吃的,我们是去打听怎么凑钱改善伙食的事。
不成想,愿意做好事的,全被算计,不能考试还被收拾。什么人啊!”
宋大娘忙道:“我可没参与啊,我是在收拾屋子,她们突然叫我去考试,其他我不知道。”
雷燕娘冷笑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应选只留两个人的事?”
众人全都哑了声,尴尬地看着彼此。
杜清檀慢吞吞地道:“我才来就听说了。”
雷燕娘逼问其他几个人:“你们呢?谁要说假话,就和她们混去!”
于是其他几个人都跟着点了头。
雷燕娘又问:“听谁说的?我是听申小红说的。”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其余人都道:“我也是听她说的。”
雷燕娘就道:“她使坏呢!若是只留两个,直接考试取了就行,何必大张旗鼓给咱们弄这些东西?”
众人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朝廷科举取士,不就是直接考试录取么?
都是自备行李盘缠,到了地儿自己找地方住,谁还派个官差一路护送,安排个院子住着,再安排人做饭吃?
宋大娘“啧”了一声:“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这样老实,没想到……”
雷燕娘赞许地看着杜清檀:“我看啊,也就只有小杜最清明了,没被她骗到。”
“不,我没燕娘清明。”杜清檀心里画了个大×,她也被骗到了。
只是因为不喜欢申小红的处事方式,所以不为所动。
众人只当她谦虚,都道:“你怎会知道,找她一定能问出推你的人是谁?”
杜清檀一本正经地道:“柿子捡软的捏?”
其实是因为,当时申小红刚好站她身后,她以为是申小红推的她。
没想到申小红那么爽快地把李金娘卖了。
众人肯定不信这话,笑闹一歇,又一起烧了晚上盥洗用的水,然后商量第二天早上怎么做早饭。
采蓝在橱柜里找出一袋子白面,一壶芝麻油,就道:“烙饼吃吧。”
宋大娘道:“那行,我早起给大家烧盥洗用的热水。”
雷燕娘道:“我和面。”
袁春娘道:“我烙饼是一绝!”
采蓝就道:“我们洗碗。”
彭三娘哈哈笑:“那我劈柴!”
正说着,就见刘鱼娘的婢女豆儿来了,笑眯眯地道:“杜娘子,还有馄饨吗?我们买一些。”
杜清檀撩起薄薄的眼皮子:“没了。”
豆儿迟疑地道:“可是,那么大一包……”
雷燕娘道:“再大包呢?不卖给你还有错了?欠你的啊?”
豆儿垮着脸走了。
袁春娘就呸了一声:“真不要脸!”
其实还剩一些,被杜清檀通过刘婆拿去送人了。
杂役有,阿史那宏也有。
至于剩下的,她不管刘婆怎么安排,反正这东西也过不得夜。
众人各自拎了热水离开,跟着就见豆儿重新进了厨房。
不多时,厨房里冒起浓烟,把刘婆吓得,还以为失火了。
谁知竟然是豆儿不会生火。
最后还是申小红受不了烟熏,出来替她生的火,做的饭,然后没吃饭的那几个都出来吃了,闹腾了好一歇。
采蓝就不明白了:“五娘,既然不是只取两个人,为什么她们要这样?”
尤其那个申小红,损人不利己,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杜清檀分析给她听:“虽然不是只取两个人,却也不会全都留下来,总会有人被剔出去,少一个,就少一分威胁。”
采蓝叹气:“真不是个好地方。不过五娘,您今天有点暴躁啊,感觉一直在出气。”
杜清檀没吱声,表示自己睡着了。
她当然生气了,好不容易动了个心,就被独孤不求扔在大街上。
不气死才怪!
只可惜,她貌似打不过独孤不求,所以只好收拾一下送上门来的李金娘。
杜清檀做了个梦。
一望无际的荒漠中,一轮残阳如血,寂寥地挂在沙丘上。
独孤不求背对着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与此同时,她的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于是她就惊醒了。
窗外传来吵闹声。
她披上衣裳走过去看,是宋大娘和雷燕娘在骂人。
柴火被人恶意用水浇湿,昨天晚上还好好儿的白面和油也不见了,盐里面被人掺了泥土。
刘鱼娘等人全都紧闭房门,一声不吭。
于是杜清檀又慢吞吞地道:“我那里有麦面和油,盐和糖也是有的。”
彭三娘“哎哟”一声,眉花眼笑:“你咋什么都有!还有你想不到的吗?”
杜清檀没谦虚:“承让,承让!米和干肉也是有的,就是没蔬菜。”
采蓝骄傲地道:“都是我们昨天搬回来的!”
至于柴火,通过吃了馄饨的杂役去大厨房搬了些来。
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做起了早饭,袁春娘恨恨地道:“糟蹋粮食,浪费公帑,这事儿必须报上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