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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我们的热恋(97)

作者:耳东兔子

“不,我爸说我从小就是阳奉阴违第一名。”徐栀纠正。

陈路周没搭理她,抬起一只手看了眼手表时间,神情松散,“还有五分钟烟火开始了,你想先听我解释,还是想先看烟火?”

“解释就不用了,咱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我只是现在反应过来,为什么你能这么自信,确实,陈路周,你应该的。”

“行吧,那你解释一下。”

徐栀:?

陈路周冷笑着说,他把手从后面收回来,弓着背盘腿坐在草坪上,视线转而侧落在她的脸上,“刚绕开是什么意思,我这么见不得人?”

“我只是不想咱们之间的社交太复杂,你懂吧?”徐栀老实说。

“什么叫不想咱们之间的社交复杂?”

徐栀记得那晚的夜空很干净,没几颗星星。她觉得陈路周的手机应该出问题了,烟火并不是在五分钟之后炸开的,而是她说完的下一秒,就突然在天边轰然炸开一道光,无数绚烂的星火从头顶携风带雨的降落,势如破竹,满目光火,耳边接二连三的响起“砰砰砰”,令人振聋发聩,胸腔微微一热。

人群的尖叫声和欢呼声,很雀跃,此起彼伏的扬起,她隐约听见有人喊陈路周和李科的名字,这场烟火本身就是为他俩放的。

徐栀看着他的眼睛,眼里都是烟火映着热烈的光,她轻声说:“因为小狗在摇尾巴。”

听见了吗,因为小狗在摇尾巴,为你响起的欢呼声永远都不会停,庆宜的雨或许常年还会下,而我在沸腾的人海里——

说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那段有人说看不懂:

小狗在摇尾巴——狗摇尾巴就表达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欢呼声应对这场为状元而放的烟花,或许庆宜的雨常年还会下——周周的人生是灿烂热烈,但是下雨天就放不了烟花,但不管天晴和下雨,周周的人生一定是沸腾且充满鲜花和掌声的。

沸腾的人海里说喜欢你——我只是这么多人里的一个而已。

===46、跃跃·欲试===

“砰砰砰——”

夜空上, 画面绚烂得像是星星被无数从黑夜里冲出的子弹打碎,那光火磷磷四散,在空中蓬勃燃烧, 也烧到了这帮少年们的心里, 他们仿佛提前窥见天明,窥见前程万锦, 他们藏起胆怯,所以整个黑夜全被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热血占据。

他们试图掀翻黑夜, 掀翻这光——

“科神,路草, 一个省状元,一个裸分状元, 真他妈牛逼!”

“我们都是孤独行走的钟, 但我们也要做敲响希望的钟!”有人喊。

“朋友,注意一下版权,这是你们路草的作文。”有人记忆深刻的提醒。

徐栀只是仰头看着,心里茫茫然地想, 我们都是树叶藤架下那将熟未熟、横冲直撞的苹果。

而陈路周则眼神平静的看着那烟火, 心里想的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 譬如今日生。

不消片刻, 那光火渐渐冷却下来, 随之慢慢消散, 在黑夜中销声匿迹,四周再次陷入宁静。

这边离他们聚餐的地方并不远,讲话大点声似乎还能对上话,但因为小山坡在公厕后面, 所以几乎没人会过来,偶尔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也是有人匆匆上个厕所就回去了。全然没想到,隔着一道墙,躲着两个人。

烟火炸开的瞬间,陈路周耳边就听不见徐栀说什么了,但他看见徐栀的口型,多少拼凑组合了一下,得出一个合乎情理的答案。

“因为校董就是我妈?”陈路周一只手撑在背后,空气里都是炮仗的硝烟味,他洁癖犯了,拿袖子堵了下鼻子,偏着头,整个下半张脸都看不见了,只露出一双清明干净的黑眼,荡着一丝独属于他的“不好糊弄”劲,盯着她问,“什么意思?”

“……没听到就算了,”徐栀叹了口气,岔开话题,“全省裸分真的你最高?”

陈路周慢悠悠收回视线,等味道散了些,这才放下袖子,支在身后心不在焉地说,“不太清楚,李科说是蒋老师说的。”

“那个出卷嫌疑人啊?”

他笑,挺为蒋常伟叫屈的,“你考得不挺好?老这么叫他干嘛。蒋老师人挺好的,上他课挺有意思的,不是那种古板老师。”

“好,对不起。”徐栀毫无诚意地立马道歉。

陈路周扯了扯嘴角,“得了吧,我终于知道你爸为什么说你阳奉阴违第一名了,你这人就是表面上看着老实。”

后来陈路周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有些人,表面上也不老实。

烟火过后的星空难免显得有些凄凉,陈路周看她一眼,一只手撑着,另只手从运动服兜里拿出刚刚那听百威,到她跟前晃了晃,“喝吗?”

徐栀瞬间眼睛发直,侧过身,“还在啊?”

两人便猝不及防地面对面,陈路周那双澄黑的眼睛,此刻淡淡地看着她说:“我看了一晚上,能丢?”

他后来就直接放在运动服的口袋里,因为拉上拉链鼓鼓囊囊太明显,肯定会有人过来要,所以他一晚上都敞着拉链穿,这样松松垮垮地垂在两边也看不出来。不过他有点失算是这酒有点重,半边肩膀压得他发酸,胳膊肘都有点抬不起来,而且整件运动服直接压变形了,加上这听酒是从冰柜里拿出来,袋子里也是湿漉漉的,这会儿还散着冷气,他这件衣服算是直接废了。

月色许是被烟花烫过,洒下的光辉带着残存的余温,落在两人的头顶,是热的。

他俩当时面对面盘腿坐着,徐栀手刚一伸出去,被他巧妙避开,陈路周本就人高手还长,稍微抬下手,徐栀就彻底够不到了,只能眼巴巴看着。正想着要不要出其不意站起来抢。但显然陈路周这只狗的眼神很警惕,她动一下,那眼神紧跟着扫过来,丝毫不给她偷袭的机会。

“想喝?”陈路周手举得老高,宽松的运动服袖子往下掉,露出一小截清白有力的手臂,青筋突起,像苍青起伏的山脊,有种骇人的清劲。帽檐下那双黑眼,直白而锐利,“刚刚那话是什么?”

那双眼睛里有勾子,心里像有海浪扑楞着,徐栀心说,确实挺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