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重重地砸在篮板上,发出一声“梆——”巨响,整个篮球架像个破烂不堪的铁板在寂静的篮球场发出噼里啪啦作响。
球场本来也没什么人,都是他们同学,然后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知道这对连体婴今天在闹哪出,篮球慢慢弹到地上,但已经没人管,也没人去捡,都呆愣愣地看着这对连体婴在球场气氛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其实也就朱仰起一个人在发脾气,陈路周压根都没搭理他,双手抄兜靠在篮球架下,表情自始至终都冷淡地看着他,心里觉得这人贼他妈中二。
后来他俩在说什么他们就听不见了,只看见,朱仰起走过去,哥俩自己说的小话。
暧昧对象算个屁,你怕什么啊,你以前从来不这样,你这样我看着特别难受。
陈路周挺诚恳地勾着朱仰起的脖子给捞过来,在他耳边说,我小朱哥,你饶了我行吗,我不是怕他,跟他打球,我断过脚,我有心理阴影行吗?
放屁,你就是不想跟他正面碰。
行吧,这也是一方面,陈路周大大方方的承认,但最后还是拗不过朱仰起以及旁边一众人的怂恿,还是叹着气无可奈何地上场了。
所以,这会儿他在男科医院。
负责诊治的是一位姓徐的男科医生,陈路周看了眼他的工牌,名字叫——徐光霁。
还挺好听的。
徐光霁倒是没看他的病例卡,见进来一个高高大大的帅小伙,听他主诉症状之后,才让他把病例卡拿过来。
“打球伤到的?胳膊肘捅的?”
陈路周说不上尴尬,毕竟对方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这人脸皮本来就挺厚,毕竟是第一次上男科医院,就有点好奇地还四下打量了一下, “嗯,抢篮板的时候被人捅了一下。”
“除了无法晨勃还有别的症状吗?”徐光霁例行公事的问话,问完掀开病例卡看了眼名字。
——陈路周。
徐光霁瞬间抬头对上他:“你就是陈路周?”
陈路周刚想说,好像看片也没感觉了。一听见徐光霁这种熟悉的打招呼方式,心想,这他妈都有人认识我,一下子整个人偶像包袱又给背上了,咳了声,“晨勃也还行,就没以前那么……”
硬。
===挣钱·要紧(先别急着找女朋友...)===
徐光霁心领神会地挑了下眉, 表示了解,长长地哦了声,“家里是做什么的?”
陈路周愣了一下, 这跟他这个事儿有什么关系,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做生意。”
徐光霁又哦了一声, 不知道在电脑上输入什么信息,“有兄弟姐妹吗?”
陈路周:“有个弟弟。”
徐光霁:“测过精子活跃度吗?”
陈路周:“没有。”
徐光霁看他一眼,“现在能行吗?”
陈路周咳了下, “我……试试。”
徐光霁给他开了一张单子,让他先去交钱,陈路周拿着卡和病历本一走出去, 朱仰起就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医生怎么说啊, 你他妈别是真废了?”
陈路周把病例本拍在他胸口, 一言不发地拿着就诊卡去交钱。
朱仰起紧追不舍,心急如焚地问,“医生到底怎么说啊?”
“不知道, ”陈路周走到窗口, 把卡递过去,掏出手机准备付钱, “让我测精子活跃度。”
朱仰起不敢置信:“不会吧不会吧, 医生就什么都没说?”
“问我家里是做什么的,还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陈路周有点懵, 别说男科,他平日里发烧感冒都少, 从小到大几乎没上过几趟医院,所以挺困惑,“你说他问这个干嘛?”
朱仰起小脑袋瓜多聪明啊,他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让你送红包啊!我听我爸说有些医生私德不好的就会这样,会跟病人暗示要红包!”
“真的啊?”陈路周啧了声,要摇头说,“看着还挺正直一医生呢。”
“我要不现在出去给你买俩红包?别的不重要,咱还是治病重要,毕竟这事儿关乎你后半生的幸福。”朱仰起现在对他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态度,昨天要不是他在那作,陈路周也不用遭这个罪。
陈路周心说至于吗,他感觉也没那么严重啊,就是早上醒来好像跟以前有那么点不一样,于是找了个片看,也没什么感觉,估计是昨天打球被谈胥胳膊肘捅得那下多少伤到了,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养几天自己就恢复了吧,结果朱仰起说这事儿可大可小,说不定以后就这样了,所以他才挂了个号过来看。
“不……用了吧。”
陈路周虽然脸皮厚,但为这事儿给医生送红包是真的尴尬。
出不来更尴尬,最后还是两手空空地回到诊疗室。
徐光霁瞥他一眼,有点心知肚明,“不行啊?”
陈路周主要是昨天伤那地方还有点疼,一动就疼,所以压根不想,于是咳了声,说:“一定要测这个?”
“要不你裤子脱了我看看。”徐光霁作势把放在旁边的眼镜戴上。
陈路周觉得今天来这就是个傻逼的决定,真是脑子有病要听朱仰起的,“那什么……我要不回家再养养,我下周再过来看——”
“也可以,”徐光霁当然不勉强,“我这边给你几个建议,这种情况如果是外伤导致,那么一般两天就能恢复,如果持续一周还是这样,很有可能是阳/痿的前兆。”
陈路周:?
徐光霁语重心长地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得重视,交女朋友了吗?”
陈路周:“……没。”
徐光霁一脸你要是自己都不重视我也爱莫能助的表情,“那建议你先不要急着找女朋友,把病治好先,先观察一阵子吧,记得定期过来复查。”
陈路周:“……”
男科门诊是整个医院最空荡的部门,陈路周一走,走廊连个鬼影都没了。蔡院长闻讯而来,风风火火一推开门就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找人,“那小子呢?”
徐光霁不苟言笑地坐在电脑前整理今天的病历单,“哐哐——”两声,严严翼翼地将所有资料放在桌上重重地敲了敲,对对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