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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我们的热恋(166)

作者:耳东兔子

“你染头发了?”陈路周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屏幕,“这什么颜色?”

陈星齐漫不经心地说:“黄绿色。”

“什么路子?”陈路周费解地看着他问。

“气死我爸的路子。”

陈路周无语地撇了下头,懒得跟他讲道理了,语带调侃地问了句:“出过门吗?”

“出过啊,染了都好几天了。”陈星齐一边玩着psp,一边抬头看了眼视频说。

“没人拿你当红绿灯吗?”

陈星齐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爸昨天开车差点撞倒我,是不是拿我当红绿灯了?”

“他应该真想撞你吧。”

“管他呢,反正他现在就我一个儿子,撞死了没人给他养老送终。”

“陈星齐,”陈路周这才正儿八经地叫了他一声,听见这声,对面psp也放下来了,一副叛逆少年不听管教的样子看着他,当然陈路周也不管他听不听,直接点了两句,“没必要,你过你的,好好读书吧,把头发染回去。”

“那我能来北京找你吗?”

“考上市一中,来北京哥带你玩。”

“市一中,我又不是你。哥,你那么聪明,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啊?我们老师昨天还跟我们说,其实一般人努努力都能考上重点大学,但是如果要考上名牌大学一般人还真不行,对学习多少得有点天赋,然后我们老师说,能考上你们A大的,都是天赋异禀但是又极其努力的人。我很难想象你们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都是在聊什么,聊火箭发射吗?”

陈路周懒得跟他扯了,“什么都聊,天赋异不异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里的人确实都挺努力的,你好好学习吧,实在跟不上我给你找个家教,庆大我们应该有同学。别跟你爸妈说,以后单线联系。”

挂了电话,陈路周把手机丢桌上,回头问了句刚刚那个插嘴的室友,“期中成绩出来了吗?”

期中只考了几门基础课,专业课都没考,微积分,英语这些。人文实验班考得多一些,因为他们学得杂。

陈路周微积分96,英语满分。

“你很牛了,晚来一个月,微积分还能考这个分数。”室友说。

但李科很震惊,“你微积分居然没满分?不能够啊,你们微积分不是最简单的么?我刚还听说人文院有个英语微积分全满分,我还以为铁定是你。谈恋爱是不是受影响了你?”两人当时正往校外走,旁边来往都是同学,李科四下张望两眼,然后悄悄凑到他耳边郑重其事、小声说:“我听说那什么,破了处之后,智力和精力都会下降,你是不是太不节制了?”

陈路周:“……”

约的吃饭地点在学校对面的大排档,他俩过去的时候,朱仰起早早坐在那敲碗等了,见就他俩,往后看了眼,“徐栀呢?”

陈路周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李科则自动自发地坐到朱仰起旁边,陈路周靠在椅子上,先拿过旁边空位上的塑料包装碗筷给拆了,把塑料薄膜在手心揉成一团说,“在建馆上课呢,等会儿过来。”

“过生日吃大排档啊,你怎么想的。”朱仰起说。

还坐在马路边边,他看了一圈,四周人不多,不过也是这个学校的常态,周五要么出去玩了,要么都在图书馆。

“搞那么隆重干嘛?别吓她了,生日而已。”陈路周无所谓地低垂着眼,说得轻描淡写,然后把筷子给她摆好,才去拆自己的。

“行吧,就你会疼人。”朱仰起啧啧。

这家海鲜大排档前些日子关了很久,最近又重起炉灶,听院里学长学姐说这家排挡有点他们家那边的味道,徐栀没吃过,陈路周就定了这。旁边三三俩俩还有两三桌,不过看着都是研究生从实验室出来放风的,显然也注意到陈路周那桌,忍不住看了两眼,感叹两句岁月无情,想他们刚来那年也是如此有着星星般干净清澈的眼睛。

大排档背景音乐放着最近很火的一首歌,《茫》。

朱仰起不喜欢这首歌,几乎把孤独诠释到极致了,歌词听着也很扎心,什么万家灯火,却没盏灯留我。

李科拿了几罐可乐回来,给陈路周滑了一瓶过去,又忍不住提一嘴:“哎,我刚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好好想想啊。”

“想什么?”朱仰起好奇问。

“没,我俩打算参加数模竞赛,但他最近状态不佳,我觉得他谈恋爱多少受了点影响,”李科好奇地问了句,“哎,你知道热恋期一般几个月啊?”

“三个月吧?”朱仰起说,“这得看人,这家伙难说,一年都止不定,他多少有点恋爱脑。”

“那不行,美赛到时候都结束了。”

陈路周乐了,叹了口气,把可乐拧开,回到刚才的话题,也大方承认,“总归肯定没高中那么充沛了,精力上肯定会分点心的。”

“分什么心?”旁边的椅子被人拉开,徐栀一边坐下,一边好奇问道。

两人穿得还挺搭,陈路周里面一件灰色线衫和白色t恤叠套,底下露出一点白边,衬得整个人线条干净利落,徐栀也是一身黑灰,黑色呢大衣,黑色的小脚裤,里面一件灰色线衫,线条却柔和。

本来陈路周坐在那,单枪匹马,帅得挺孤独,也想象不出是谁能坐在他身边。然而徐栀一坐下,画面浑然天成。旁边是双一流的学府,路灯莹莹冉冉地照着陈旧泛黄的街道,旁边马路上橙红色的车灯泻成一条河,混沌浇离的画面里,也许是身上轮廓硬朗和漂亮的线条,衬得他俩格外清晰,看着清醒独立,温柔坚定。

陈路周靠在椅子上,一只胳膊吊儿郎当地挂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搭在桌上,手腕上还绑着一根黑色皮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侧着身看她,将她从上到下抽丝剥茧一般地打量了一遍,最后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后的包上,意味深长、悠悠地扔出来一句,“你男朋友生日,真就空手来?”

马路边是白色栏杆,他们那桌就坐在栏杆边上的,北京那会儿已经入冬,又恰巧是双十一,校门口停着好几辆快递车,正在卸货,徐栀往那边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笑着回头看他,目光落在他清瘦冷白的手腕上:“不是你说不用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