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路上过来风尘仆仆,陈路周是想吃完饭,回去洗个澡再过去找人,结果,正巧在食堂碰见李科,李科当时震惊地五官都放大了,筷子直接掉在桌上,陈路周当下突然有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李科都是这种反应,那徐栀可能会有点接受不了,他本以为自己的出现对她来说是惊喜,但现在很有可能变成惊吓。结果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去找她,就在食堂碰上了,那瞬间是真的想过,怎么都行,哪怕徐栀说想不负责任的睡他也行。
……
静了好一会儿,陈路周看她吃饭,自己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白无聊赖地在手心里转着手机,徐栀大约觉得自己眼神出问题了,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老有一股得瑟劲,好像什么都在他掌控之中似的,心里无端端生出一股无名火,“耍我很有意思吗?”
他才咳了一声,正色道:“没有,出了点意外。”
“志愿什么时候填的?”
“第二批征集志愿上的,当时去国外我们碰见枪击案,我妈改了主意,答应留我在国内,但我爸那时候不同意,两个人就一直拖着,本来是打算等我爸同意了我明年再复读,然后打开A大官网的时候,发现今年有征集志愿,有学生退档,两个专业没招满人,一个电气工程实验班,一个就是人文科学实验班,我当时也没管,觉得是天意吧,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申请了征集志愿。”
其实在A大这种理工类的院校,人文科学实验班确实算不上什么热门好专业,属于文科类的专业大类,大二才会进行分流,专业方向是文学,哲学,自然之类的。陈路周当时填志愿的时候,想的就是实在不行大二再转其他专业。
徐栀看着他,粥喝了一半也没喝了,勺子在碗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那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陈路周喝了口牛奶说:“家里出了点事,以后再告诉你行么,这事儿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总之就是来了,这段时间没联系你是怕我自己忍不住会告诉你,但是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来。“
徐栀看他表情诚恳,才哦了声,“你们人文科学实验班是大二才分流的么,那你打算学什么?”
“没想好,如果是你,你希望我选什么?”
徐栀低下头去,打算把剩下的粥喝完,闻言蓦然抬头撞进他清澈干净的眼睛里,茫然地:“嗯?”
“我大二可能转专业,或者修个双学位,看了下你们系的课表,课排得很满,”陈路周叹了口气,诱惑性十足地说,“我大二要不转经管,或者双学位修个经管?“
其实陈路周当时填征集志愿的时候就想好了,要么转经管,要么修双学位。
但巧了,徐栀也想辅修个经管系,不过辅修和双学位还是有差别的,辅修只是单单拿个学分,双学位是全日制。经管和计算机那几年属于A大最热门的专业,每年想转这俩专业的人最多,但名额偏又最少,可以说是全校专业里最难转,除非专业排名至少得在前1%才有资格申请。
“大言不惭,”徐栀说,“先把旷了这一个月的课给补回来吧你,王教授的课我都担心你得挂,今天上课就去听天书吧你。”
食堂的椅子都是没有靠背的圆凳,陈路周当时侧坐着喝手里的牛奶,因为马上喝完了,他准备站起来去扔旁边扔空奶盒,所以半个身子是朝着门口垃圾桶那边,闻言转头看她,手里还懒洋洋地转着手机,笑得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看来也拿了我的课表啊。”
徐栀懒得搭理他,眼皮一抬,“喝完了么你?”
“嗯,”陈路周站起来,单手就顺势拿起她的餐盘,“直接去上课还是先回寝室?”
徐栀坐着没动,仰头饶有兴趣地看他,突如其来地问了句:“等会王教授的课,你要跟你的室友坐吗?”
陈路周一手端着她吃剩的餐盘,一手漫不经心地揣在兜里,外套袖子半耷拉在手肘处,露出那令人熟悉、微微突着的青筋,反倒是挺受宠若惊地低头瞧着她,吊儿郎当地反问:“怎么,你要跟我坐一起?”
“嗯,“徐栀认真地点点头,一本正经,但眼底难得有了笑意,“我主要是想看看,咱市一中的学神在王教授课上听天书的样子。”
陈路周是真的感觉到她的幸灾乐祸了,或许也不是幸灾乐祸,总之看着挺高兴,他将餐盘放到回收处,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行。”
王教授的课是高数,相比较其他的系,人文科学实验班和建筑系的高数还算是简单,但是再简单的课程也都是新的,哪怕陈路周曾经获得过数学竞赛一等奖,但迈入大学,昨日种种就真的譬如昨日死了。更何况落下一个月的课程,今日种种,他现场生也生不出来。
上午就两节课,王教授的课第二节,徐栀大概从没这么期盼过上王教授的课,连许巩祝都察觉到她的兴奋了,“怎么了这是,你吃兴奋剂了?”
徐栀笑笑,说了声没有,就继续埋头记着笔记,想着等会陈路周一脸茫然的样子,想想就很好笑,嘴角一直扬着,就没下来过,然而,兜里的手机一震。
Cr:认真想了想,刚才太冲动了,等会还是分开坐吧,我丢不起这人。
徐栀:陈路周,你真的很没劲。
Cr:第一次去上课,王教授多少得点我名,他要是再发发狠心,问我几个问题,你绝对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徐栀:那你对咱俩的革命友谊太没信心了,我要是会,我肯定会告诉你答案的。
Cr:行。
徐栀刚放下手机,许巩祝就在一旁一边记笔记,一边心潮澎湃地跟刘意丝说,“等会就是王教授的课了,我跟你说我在食堂看到那男的真的贼帅,你信不信,咱们等会儿肯定有女生会去要微信。”
“知道了,”刘意丝说,“赵天齐也说他们寝室来了个帅哥,不过没你说的这么夸张。”
“赵天齐是嫉妒,”许巩祝突然感叹了一句,“帅哥好惨,晚了一个月来,长得又这么帅,说不定会被他们寝室的男的孤立。”
“别胡说,赵天齐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