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莹莹二话不说拽着徐栀走过去,四人往巷子外走。
陈路周就这么会儿功夫找了部电影出来看,蔡莹莹不满地说:“不是吧,跟我们出去这么无聊吗,看电影打发时间啊?”
“你不用管他,他跟女朋友出去也这样,你们不知道吧,博汇影城就是——”朱仰起口无遮拦,差点把他家底都抖干净,陈路周不冷不淡地瞥他,朱仰起立马话锋一转,“博汇影城上映的电影他一部不落都看过呢。”
蔡莹莹以为自己判断失误,低声问跟屁虫:“啊,他有女朋友啊?”
朱仰起啧啧两声,“哎,你不是说只是吃顿饭吗?怎么,想追我兄弟啊?”
“切,我有男朋友的好吧,”蔡莹莹不甘示弱地翻了个白眼,“不过我跟你说,说到博汇影城,他们家的电影票是真的贵,而且从来不送券——”
“屁话,人家是本市最大的影城好吧——”
徐栀被落在后面,她看了眼,这哥真低着头在看电影,显然没跟她聊天的意思,而且还是一部很老的灾难片。
“怎么现在才看,这片子高一就出了我记得。”徐栀故作老手地搭讪。
“是吗?可能之前太忙,没注意。”
“今年暑假马上要上映第二部哎。”
“嗯。”
徐栀绞尽脑汁地找话题:“你平时都在博汇看电影吗?”
“嗯。”比刚才那声更淡。
“最近有想看的电影吗?我可以请你。”徐栀说。
陈路周终于抬头莫名其妙地瞥她一眼,似乎不太理解,“什么意思?一顿饭还不够你谢的?”
徐栀总不能厚着脸皮说,我请你看场电影,你请我见见你妈妈吧。该怎么才能更自然地接近他妈妈呢?
“没什么。”
徐栀觉得一定是不够自然。
巷子深沉寂静,墙面苔痕斑驳,高高的墙头挂着层层叠叠的树叶,月光洒在墙头,思念容易发酵。这是一段下坡路,风在耳边格外清晰,身后自行车喇叭叮铃铃一直响,一群小小少年迎着月光毫无顾忌地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一点没减速的意思。
徐栀没注意,沉浸在如何更自然的搭讪中,险些被蹭到也没管,强行打开下一个话题,“你是哪年哪月生的啊?”
问完又觉得不对,时间上不太对,应该不可能有他这么大的儿子。
“我?问生日?”
陈路周抬头看了眼那群肆无忌惮的小屁孩,不动声色地走到她外侧,大概是觉得好笑,嘴角难得冷淡地勾了下,“你不如先问问我的名字,搭讪基本流程不会?”
“……哦。”
没下文了。
陈路周:“……”
“不用跟你男朋友说一声?”
两人走到巷子口的时候,陈路周锁上手机,两指捏着拎在手里慢悠悠地来回打转,不知道是随口还是故意,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看着即将转换的红绿灯,突然就问这么一句。
徐栀觉得他这句问话并不友善,紧跟着第二个想法就是,当他女朋友一定很不自由。
“有男朋友就不能跟异性出去吃饭吗?”
她的眼神太诚恳,诚恳到让陈路周漫不经心拎着手机转的手都微微一顿——
“……好问题。”
夷丰巷烧烤一条街远近闻名,别说庆宜市,邻市也有不少慕名而来,这个时间点,正是人流量爆满的时候,各种有的没的豪车见缝插针地停着。徐栀没心思排队,在美团上找了家等候人数最少的店预约位置,也是他们当地特色,海鲜骨头烧烤。
一坐下,陈路周手机就响起来,他一边看菜单一边随意扫了眼,直接摁掉,屏幕上显示着女王大人。
徐栀和蔡莹莹对视一眼。
朱仰起知道是他那扫兴的妈,“哟,翅膀硬了啊。女王大人的电话都敢不接了?信用卡不想解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陈路周有点甘拜下风地叹口气,把菜单丢给对面俩女生,“你们点。”
朱仰起兴奋地敲着桌子:“快点,快点,不用给他省钱,鳌虾刺身先让老板上十只。”
蔡莹莹夺过点菜板子:“是我们请好吧。”
朱仰起:“放心吧,他从来不会让女生买单的。”
陈路周去厕所给连惠女士回电话,他把电话夹在耳边,低着头洗手,“妈。”
连惠女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庄重温婉,“现在已经考完试,你还不打算搬回来吗?”
他无所谓地一笑,关掉水,抽了张纸巾擦手:“反正也没俩月就出国,不用搬来搬去吧,怎么,您想我了?”
“出国的资料我们帮你准备差不多,如果快的话,下周就视频面试。”
“嗯知道了。”陈路周把纸丢进垃圾桶,靠着洗手池懒洋洋说。
“你不打听打听是哪所大学吗?”
“不管哪所,我一定能上不是吗?”陈路周无语的仰头,用手撑了撑鼻梁骨说,“妈,我听得懂您的意思,不管他给我找的什么野鸡大学,我都会老老实实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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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路周回来的时候,菜刚上齐,垃圾桶子里已经躺着一大把光杆串串,朱仰起吃的满嘴都是油腻腻的孜然,陈路周拉开椅子坐下,嫌弃地抽了张纸巾递给他,“擦擦吧,看着挺没胃口。”
陈路周看了眼徐栀,她面前倒是干净,没怎么吃,手机摆在旁边,自己的充电宝已经插在她的手机上,瞥了眼,倒也没说什么,“不饿?”
“还好,”徐栀主动解释,作势要拔下来,“刚手机没电了,朱仰起——”
“不用,充着吧。”他低头喝了口丸子汤说。
“朱仰起,你居然不吃香菜?”蔡莹莹痛心疾首地说。
显然刚刚他不在,朱仰起已经替他们做过自我介绍,顺便又自动自发地给他介绍一番:“那个美女叫蔡莹莹,就那个蔡,晶莹的莹。这个仙女叫徐栀,双人徐,栀子花的栀。你叫陈路周,我跟他们说过了。”
蔡莹莹:“听说你英文名叫cy?”
朱仰起点头:“因为我兄弟从小长太好看,小时候的英文家教以为他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