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亏的就是活在对未来的担忧里,这是林秋蝶女士走后几年给她的教训。
电影画面一帧帧还在走,徐栀知道已经快结束了,她看着画面定格卡尔图的经典台词,是他每一部电影都会出现的结束语。
「你会感谢过去的每一个自己,也会后悔过去每一个没有抓住当下的自己。」
卡尔图还是那个卡尔图,可这部电影再好看也不如旁边这个人安安静静坐着吸引人,她脑子里信马由缰想着,说道:“陈路周,我爸前几天被人骗了八万块钱,虽然我们已经报警立案,但是警察给我们的答复说,这钱基本上是追不回来了。我爸就特别后悔,我当初劝他给自己换台电脑和手机,他不肯,现在不仅东西没到手,钱也还是没了。这叫人财两失。”
她继续说:“反正就是有些事情你想太多压根没用,所以我说你玩不起。”
电影最后的字幕滚动条马上就要结束,在放映厅灯光最后亮起的那几秒的时刻,徐栀自然而然地倾身过去。
陈路周低垂着头,眼神黯然冷淡、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她,放映厅外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工作人员快进来打扫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他尝试几次开口,都重新吞回去,眼睛有些微微泛红,他两次侧开眼,看向别处,停顿了很久,喉结一下下难耐的滚动着,两人之间充溢着一股说不出的狠劲却揉着一丝纠缠不清的暧昧,最终他转回头,低头看着仰脸在自己座位前的徐栀,咬着牙说——
“你要跟我玩是吗?行,到时候你别哭。”
徐栀不由仰头,猝不及防地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下,“我会高高兴兴送你上飞机。”
作者有话要说: 在骨子里,我们都是野蛮的动物,我们所见的人只是被绑上了绳索,被驯服了,这种情形叫文明教化。而不是人性本善。——叔本华
人生最亏的就是活在对未来的担忧里——网络。
电影都是瞎编的。卡尔图也是瞎编的。
——
终于写到这了,前阵子一直在卡文,这里后面剧情都是比较刺激的,进度条可能会非常快,这个吻想来想去还是得这样处理,所以这里我先顶个锅盖,这章留言都有红包感谢大家的耐心等待。
===50、屁股·翘===
徐栀其实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不谈恋爱接吻有劲, 但不管谈不谈恋爱,我确实喜欢你,可如果我们之间就这样我不甘心, 不管有没有未来, 至少现在, 我想跟你继续玩下去。
但如果,时间再往回倒, 她此刻还不知道陈路周是裸分状元, 也没经历过那场节目录制被人降维打击, 也就不知道原来他就是市一中那位鼎鼎大名、竞赛奖状能糊城墙的学尖尖, 即使在那样闪闪发光、已经是望尘莫及的一群人里,他也依旧锋芒难掩,风光无两。
如果他们的开始和相处,仅仅只是高三复习楼的那个普通学霸陈路周, 或许徐栀可能还会说出你做我男朋友吧。但现在她不可能再主动说出这句话。
徐栀从来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也很少自卑,或者说从小到大没有人会让她真正觉得自卑,不然小时候也不会说出那句流传至今“我的美貌你们有目共睹”的经典名句。唯独面对陈路周,她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情绪。
这感觉就好像, 她以为自己占上风, 以为游戏才刚刚开始, 结果发现,对方压根不跟她在同一个服务器。她也无从得知, 他这一路走来,究竟见过多少比自己优秀的人。
如果她再主动开口确定彼此关系,她不舒服,她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她甚至能想象到那个跟陈路周这样的人谈恋爱的“徐栀”会变得多患得患失,这种故事的结局不是她想要的。
老徐从小就告诉她说,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但喜欢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很难,尤其是当一个人有独立的灵魂时,喜欢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难上加难。
所以,徐栀觉得尽兴就好,能跟陈路周“玩”一场,也不亏,是吧。
*
“你就由着她?”
陈路周一回到家,朱仰起正无所事事地窝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跟人开黑打游戏,说话之前还挺自觉地把麦关掉了,因为那边是姜成和最近新认识的一个妹子。
陈路周一进门换上拖鞋,趿拉着走过去,直接闭着眼睛脑袋仰在沙发背上,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喉结冷淡得像冰刀上的小尖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滚动着,老半晌,才说:“她就是单纯想玩我。”
朱仰起躺在单人沙发上,从游戏里瞄了他一眼,啧啧两声,冷嘲热讽道:“得了吧你,你明明很享受,不过我觉得徐栀比你洒脱,也清醒,她不是那种缠人的姑娘,我也想老早想说你了,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说不定等你走了,她该谈恋爱还是继续高高兴兴地谈好吧,我觉得她就不是那种能耐得住寂寞的人,你以为你杨过啊,别人一见你就误了终身。”
陈路周在心里自我解嘲的骂了句,我他妈是小龙女吧,天天被人强吻。想到这,他突然睁眼,伸脚懒洋洋地踹了一脚旁边单人沙发上的朱仰起,淡淡问:“我丑吗?”
朱仰起:?
朱仰起大概顿了半秒,等技能冷却的空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起背后的靠枕毫不犹豫地朝他狠狠砸过去,“滚。”
陈路周今天没太收拾,脸上还有伤,没办法碰水,胡子拉碴的,有两天没刮了,他刚刚回来的路上在小卖部买水的时候,无意间照了下镜子都被自己丑到。因为本来没打算露面,也没想让她知道这场电影是他请的,要不是蔡莹莹这家伙看电影不太专心,估计今晚徐栀也不会发现他。
陈路周刚想到这,就接到徐栀电话,他起身去卧室接,朱仰起见他这个神秘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玩吧玩吧,你俩玩吧,我还稀罕偷听你俩打电话,暧昧期的男女能聊什么啊,老子又他妈不是没搞过。
陈路周进去关上门,斜斜地倚着桌沿,一条腿半挂着,目光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墙上的小提琴,想起帮她选专业那晚,电话里是她的声音,清澈而冷静,不像他,被她亲得心里这会儿还热得发慌。
“到家了?”徐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