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太后被谢玄辰一顿抢白说的没皮没脸,皇后勉强笑了笑,说:“安王,太后和我们又没说什么,你看安王妃都不在意,你恐怕是误会了。我们快去看台吧,百姓已经等着了。”
“她不在意是她心胸大,给你们面子,但是我这个人偏偏狭隘。你们有什么话当着我说,只要言之有理,骂我我也忍了,但是你们背过我说她,是觉得她好欺负吗?那我不妨告诉你们,你们说我无妨,但是说她,无论什么都不行。”
这里的动静不小,已经有越来越多人朝这里看来,连北戎使者也站起来,朝他们这个方向张望。皇后有些急了,说:“安王,外面还有使者和百姓,勿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知道有外人,那你们还敢?”谢玄辰也抬高了声音,一双眼睛如出鞘的宝剑,寒光凛凛,“你们刚才挤兑她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这是大场面,不能被外人看笑话呢?现在我来追究,你们倒想起外人来了?”
这话终究连皇后都接不了了,她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时间众女眷脸上都讪讪,尤其是前方看台不断有人看来,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
路太后这辈子最恨被人指点,她是由外室被扶正的,所以总是怀疑别人在背后笑话她。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被谢玄辰呵斥,路太后恼羞成怒,忍不住回了一句:“安王,哀家是你的长辈,你即便目无王法,也该有个度吧。”
路太后十分有自知之明,都没敢自称母亲,没想到这样还是惹到了谢玄辰。谢玄辰冷笑了一声,慢慢看向路太后:“长辈?你算我哪门子长辈?他们认你,我却从来没有认过你。看在谢毅的份上,我不管你的任何事情,我自认为已经给足了你颜面,结果你给脸不要脸,竟然敢对我的妻子摆婆婆的谱?”
路太后脸色一下子变了,自从她成了太后,无论她曾经是什么出身,过去有什么历史,仿佛一下子都镀了金翻了篇,其他人见了她都恭恭敬敬称太后,再无人敢揪着她当年的事不放。路太后被捧得久了,也就真的觉得自己是金中镶玉的尊贵人,一句话可断生死,定荣辱。
全然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年轻人当着所有宗室女眷的面,毫无脸面地奚落。
这时皇帝已经派了太监过来,其他人也走过来劝架:“安王,太后娘娘,都消消气,有什么话随后再说。都是一家人,勿伤和气。”
慕明棠也拉谢玄辰的衣袖:“好了,我真的没事。我们走吧。”
谢玄辰看在慕明棠的面子上,勉强忍了气。他最后看了路太后和皇后一眼,冷冷道:“对我而言,她才是家人,你们都是外人。我这个人也没有不杀妇孺之类的令条,再被我知道你们背着我欺负她,我可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一概以命来偿。”
谢玄辰说完,就拉着慕明棠大步走了。慕明棠被拉的踉跄一下,她匆匆扫了皇后太后一眼,匆忙行了个礼,就跟着谢玄辰一起走了。
只留下路太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堪至极。
路太后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借口自己头疼不舒服,又回后面歇着了。龙舟也好,水戏也罢,全不看了。
闹着这样,还看什么戏,她自己才是那出戏。
皇后假装不知道路太后为什么生病,体贴地没问,让人送太后回去。等路太后近乎狼狈地离开后,皇后仿佛失忆了一般,完全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带着众人往看台走。
与民同乐,公开露面,路太后不在没关系,皇后这个一国之母,却绝对不能缺席。
其实皇后觉得路太后离开也挺好,不然她都觉得尴尬。虽然刚才谢玄辰也呛了她,但毕竟只是以一个和事佬的身份。对路太后,才是真的没皮没脸,一点颜面都不留。
这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以后,路太后有什么脸面见宫妃,见其他命妇?
皇后感慨,心里隐隐有一种诡异的平衡感。上次在耶律焱的接风宴上,那还是当着内外诸使呢,谢玄辰也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皇后至少是原配发妻,谢玄辰正经的二婶娘,路氏充其量不过一个外室,扶上台面当傀儡罢了,凭什么能被谢玄辰例外?
所以说还是公平的,谢玄辰不光不给皇后的面子,太后、皇帝、外国使者等所有人的面子,他都不给。这就让皇后平衡多了,大家都丢脸,约等一下就是没有丢脸。
一众女眷们站在高楼上看龙舟,同样也被湖对岸的百姓们看。她们表面上仪态大方,实际上谁都没有心思关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