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六姑娘唇边悄悄勾起,转瞬露出腼腆羞怯的样子,娇声道:“谢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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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正好,王言卿靠在窗下,轻声哼歌,哄儿子睡觉。阳光晒在人身上暖融融的,陆渲蹬着小腿,慢慢睡着了,王言卿打了个哈欠,也有些困了。
陆珩回来,就看到阳光透过窗纸,将屋内照的明亮温暖,她撑着额头靠在软枕上,云鬓蓬松,眉眼安宁,几缕碎发掉落在她脖颈上,温柔极了,白衫红裙沐浴在阳光中,莹莹生辉。
她身侧放着一个大红襁褓,里面是一个莲藕般的孩子,此刻正蜷着小拳头,睡得迷迷瞪瞪。
陆珩止住丫鬟们行礼的动作,让她们都退下。丫鬟轻手轻脚离开,陆珩刚刚靠近罗汉床,王言卿就惊醒了。她睁眼看了眼前方,发现是陆珩又放松了肩膀,慵懒无力地躺回枕头上:“你怎么回来了?”
“都督府里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陆珩坐到王言卿身边,替她摆正枕头,让她舒舒服服靠着,“今日腰还酸吗?”
王言卿摇摇头,说:“还好。”
范氏得知王言卿怀孕后,写信说要到京城里照看他们,被陆珩婉言谢绝了。王言卿虽是第一次怀孕,但陆府里有的是有经验的嬷嬷、奶娘,没必要让范氏大老远折腾一趟。
听说大嫂楚氏也刚生了女儿,陆珩让范氏安心留在安陆,替大哥大嫂带孙子。
陆湛确实还离不了人,范氏收到信后只好打消了上京的想法,但写了长长的一封信过来,告诫陆珩女子生产要注意哪些事,坐月子时要如何照顾。之后每个月,范氏都要写信来叮嘱一二,亏陆珩一字不落全都看了。
王言卿哪怕荒废很久,习武根基多少还在,身体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强得多,生产时并没有多受罪。但生孩子伤腰,王言卿腰本身就不好,陆珩不让她久坐,哪怕出月子都三个月了,依然让她能靠则靠,能躺则躺。
陆珩越过王言卿,轻轻逗弄陆渲的手。王言卿没好气拍了他一下,警告道:“刚睡着,你别把他逗醒,不然他傍晚睡晚上醒,又要闹人。”
陆珩只能遗憾地收回手,儿子不经逗,自家夫人总是可以的。陆珩将手放到王言卿腰上,缓慢替她揉捏腰后的肌肉:“卿卿,我今日听到一桩趣事。”
“嗯?”
“镇远侯调任甘肃总兵,今日出发了。”
陆珩的力度适中,腰果然舒服很多。王言卿闭上双眼,又等了一会,确定陆珩没有其他话了,才淡淡应了一声:“哦。”
陆珩垂眸看她,阳光洒在她脸上,显得她皮肤白净清透,边缘都泛起一层金光。她穿着家常袄裙,神态慵懒,乌发雪肤,靠在枕上轻易就让人想起“岁月静好”之类的词。
陆珩手指不紧不慢施力,继续说:“镇远侯婚后没多久就和夫人分居两地,听说镇远侯夫人十分纯孝,主动要求留守侯府,替镇远侯尽孝,还亲自给镇远侯纳了一房妾室,跟去甘肃照顾镇远侯。”
王言卿暗暗挑眉,睁开眼,直白地看着陆珩:“你想说什么?”
陆珩笑了,俯身和她躺到一起,卷着她的头发问:“妻子尽孝、携妾赴任不是什么稀奇事,奇的是他的新妾也姓洪。”
王言卿蹙眉,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议:“这个女子,该不会是永平侯府的人吧?”
“没错。”陆珩点头,“是永平侯的庶女,也就是他的妻妹。”
王言卿沉默了好久没说话,陆珩静静看着她,含笑问:“怎么了?”
“我觉得很荒唐。”王言卿说完,自己摇了摇头,“算了,永平侯、洪晚情和他都同意,我说算什么。”
陆珩不动声色打量着她,问:“你当真没什么想法?”
“旁人家纳妾,我能有什么想法。”王言卿毫不客气瞪了陆珩一眼,道,“不像某些人,自己一肚子坏水,还总来试探我。”
“别生气。”陆府看到人恼了,笑着抱住她,“我只是听到一桩风月趣事,拿回来和夫人解解闷。”
“你在都督府,莫非尽打探这些风月事了?”
“那可不止。”陆珩道,“全京城的风月艳谈我都知道,我还知道哪家官员的小妾和公公偷欢,哪家书香门第的小姐和下人纠缠不清。卿卿,你想听吗?”
“不想听。”王言卿没好气说完,气不过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莫非就是从这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