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推门,就在外面看到了陆珩。
王言卿听到陆珩的声音时,一直犹豫要怎么苏醒才显得比较自然,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乍然听到陆珩对秦祥儿说,你要是聪明,就保持安静。
王言卿一刹那明白了,为什么陆珩等到现在才行动。
看陆珩的表现,他今日早晨就已经猜出来了,但他却一直等到深夜,悄无声息地逮捕秦祥儿。这说明,陆珩,或者说皇帝,想要私了此事。
陆珩和皇帝打什么主意王言卿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能醒,决不能牵扯到后面的风波中。东宫闹鬼是桩小事,但陆珩接下来要做的绝对是件大事,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陆珩站到她跟前时,王言卿紧张的气都不会喘了。她觉得他应当是看出来了,但他没有拆穿,说明他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此时,王言卿才终于能松口气。
王言卿看着睡在内室一无所知的张太后,地上东倒西歪的小宫女,心想她们哪里知道,就在她们做梦的这段时间,一场新的风雨又开始了。等明日天亮,铡刀就落下来了。
王言卿默默对张太后道了声好梦。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当是她最后一个安眠的夜晚了。第47章 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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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秀葽在太后寝宫守了半夜,今天该她值下半夜的班了。秀葽惦记着换班,早早就入睡了,但奇的是,夜里她睡得很沉,直到被一阵冷意惊醒,她才意识到自己睡过了,外面都五更天了。
秀葽暗道一声糟了,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她一边胡乱套衣服,一边在心里奇怪,她睡过头耽误了换班,怎么没人提醒她呢?
秀葽都来不及套里面的夹袄,匆匆拉正衣襟就往外跑。然而她推开门后却发现慈庆宫里静悄悄的,往日这个时辰,应当有人起来洒扫了。
怎么回事?
秀葽被骇住,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还是撞鬼了。秀葽不敢往外走,停在门口踌躇,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同屋宫女也睡着。
她们屋里四人,两个人排在上半夜,两个人在下半夜。她和同伴没有去替换,守夜的人也没有回来,她刚才忙着出门,竟然没发现屋里有人。
秀葽不敢自己走,上前将同伴摇醒。同屋宫女发现自己睡过了,也又惊又怕。秀葽给同伴大概说了情况,两人一起结伴,往正殿走去。
正殿门窗紧闭,看不到里面的动静。秀葽和同伴壮着胆子敲门,她们屏息等了一会,里面毫无反应,她们两人吓到了,赶紧推门,发现所有人都睡在地上,东倒西歪,一动不动。
秀葽紧紧攥着同伴的手,哆哆嗦嗦地去试鼻息,幸好,她们还有呼吸。秀葽和同屋宫女又去里面看张太后,张太后也安安稳稳睡在床上,秀葽不敢去试张太后的鼻息,只能通过面色猜测,张太后应当无碍。
秀葽被这个发展弄糊涂了,所有人都呼呼大睡,殿里没有翻找痕迹也没有丢失东西,莫非宫女和太后就只是睡过了时间,忘了换班?一个人睡过了情有可原,但这么多人一起待着,莫非人人都能睡过?
再说,宫女忘了时辰,还有秦姑姑啊。
这时候秀葽猛地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在。秦姑姑和王姑娘不见了。
此刻,王言卿已经等在宫门前。开锁的时辰一到,她就跟随引路的太监走出东华门,登上马车,往宫外驶去。
王言卿进入陆府的马车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昨天王言卿没有中药,但秦祥儿被带走后,王言卿不敢再睡,硬生生熬了半宿。陆珩大概也猜到她睡不着,今早天蒙蒙亮,就有宦官悄悄敲门,说奉陆珩之命,前来带王言卿出宫。
宦官带着一张纸条,王言卿检查过后,认出来上面的确是陆珩的字迹,这才跟着宦官走。宦官对来往的路知之甚深,连走哪条路人最少、路上要花费多少时间都算得清清楚楚。王言卿走到东华门后,几乎没怎么等,就听到了开宫门的鼓声。
王言卿靠在车壁上,疲惫地合上眼睛。外面鼓声渐歇,片刻空隙后,城阙上又响起第二波浑厚的鼓点。
今日初九,是上朝日。三波鼓声后,午门开启,官军旗校入内摆列,文武百官则按照品级,依次在东、西掖门前肃列。傅霆州站在勋戚队伍中,他悄悄朝后看,发现陆珩比往日来的晚了许多,刚刚才赶过来。
以陆珩的谨慎,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傅霆州暗暗皱眉,心里不由琢磨陆珩又在做什么。
傅霆州想的入神,他并不知道,在他全身心揣测陆珩时,一辆马车从东华门驶出,咕噜噜朝东安门走去。威武的午门城阙奏响入朝钟声,傅霆州连忙收敛起心神,跟随众人往宫内走去,这时候,王言卿的马车也平安通过东安门,彻底汇入城市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