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生下两子一女,可惜后两个孩子都没有活下来,唯有长子顺利活到成年,早早就被立为太子,正是后来的正德皇帝。
张皇后在宫里的日子十分舒心,张家因此一飞冲天。弘治年间,张峦被封寿宁侯,张峦死后,张鹤龄袭封寿宁侯,弟弟张延龄先是被封为建昌伯,后来又被进为建昌侯。
弘治帝死后,张皇后的儿子登基,年号正德。正德皇帝虽然不像弘治帝一样对张家予取予求,但也算厚待。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正德皇帝早亡,并且没有留下任何子嗣,只能从宗室中挑选藩王继承大宗。这个幸运儿便是嘉靖皇帝,嘉靖帝登基后,为了表示对张太后的尊敬,加封张鹤龄为昌国公。
张家一门两侯,看起来煊赫无比,然而事实上,除了张太后,张家没有任何政治资本,甚至连没有爵位的陆家都不如。说白了陆家和武定侯、镇远侯这些人才是一个圈子,家里男子代代掌军,女子代代联姻,战友、亲故根盘错节,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出身。
陆珩比那些人还特殊一些,他们家是世代锦衣卫,亲友不及武定侯府多,但杀伤力可大多了。
张鹤龄一个有名无实的昌国公,在京城中当个富贵闲人也就罢了,哪敢和御前一等一的实权高官叫板?京城中多少人家都栽在陆珩手里,张家今非昔比,还是算了。
但张鹤龄依然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等陆珩走远后,他愤愤往地上啐了一口,颐指气使骂了几句,等把威风摆回来了,才心满意足出门,往另一个场子走去。
上元佳节,这么热闹的日子怎么能少了张鹤龄?张鹤龄大摆宴席,玩乐的节目一个接一个,他在酒楼吃完了饭,还要去另一个地方,接着续场子。
傅霆州惦记着王言卿,心急如焚,根本没空搭理其他,只想赶紧把洪晚情甩开,然后去找王言卿。路上洪晚情几次给他指路边的热闹,傅霆州都置之不理,这样几次后,洪晚情也自讨没趣,不再说话了。
傅霆州带着洪晚情以行军一样的速度回到永平侯府的队伍。洪晚情说自己害怕,要求傅霆州护送,傅霆州也只是护送而已。
陈氏和永平侯夫人有意给新人创造空间,故意带人和傅霆州、洪晚情走散,去了另一条路。永平侯府的奴仆瞧见傅霆州、洪晚情回来,虽然觉得他们回来的太早了,但还是笑容满面,热情地招呼两人:“镇远侯,三姑娘,你们回来了。我们刚才一不留神,不知怎么走岔了路,再也找不到你们了。侯夫人还担心三姑娘被贼人掳了去呢,幸好有镇远侯在。”
永平侯夫人和陈氏听到动静,也朝这里看过来。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暧昧而探究的笑,得宠的丫鬟故意问洪晚情另一条街的灯好不好看,洪晚情僵硬地勾了勾唇角,笑容十分勉强。
身边人去的时候心不在焉,回的时候一心只想抽身,洪晚情哪有时间看灯呢?依譁
永平侯夫人却不知道女儿的心理活动,她见傅霆州和洪晚情气氛尴尬,也只以为年轻人脸皮薄,抹不开脸。她不顾傅霆州几次暗示告辞的话音,拉着傅霆州道:“今日多亏了镇远侯,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女儿。镇远侯路上没遇到意外吧?”
傅霆州一把洪晚情送到就想离开,但永平侯夫人不放人,他只能耐着性子答道:“没有。”
“那边人多,连我们这条街都能听到声音,那边到底在热闹什么?”
傅霆州哪留意过街上有什么,随口道:“没什么,舞龙而已。”
“竟然还有舞龙?”永平侯夫人惊讶地呼了一声,忙问,“我们家三姑娘笨手笨脚的,这一路没给镇远侯添麻烦吧?”
“没有。”
傅霆州回答总是如此言简意赅,便是永平侯夫人没话找话都问不下去了。永平侯夫人掩唇笑了笑,转头对陈氏说:“三姑娘从小就娇气,家里姐妹就她吃不得苦,多走两步路都喊累。如今竟然跟着镇远侯走了这么远,还看到了舞龙,连我这个母亲都不敢信。”
陈氏笑道:“姑娘长大了,当然不一样了。我们这些做母亲的,也是时候放手了。”
永平侯夫人笑笑,倒也没反驳。这时候有人围到永平侯夫人身边说话,傅霆州实在等不下去了,干脆走到陈氏身边,直接说:“母亲,我另外有些事,得先走了。我把邢彦留下,等一会,让邢彦护送你们回家。”
邢彦是傅霆州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平时几乎寸步不离。陈氏一听着急,忙问:“今儿上元节,处处都在热闹,你还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