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师突然觉得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在计划这些事情了。可是唐师师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打算留子去母,他是不是利用她欺骗姚太后。
唐师师感动中还带着心虚,她叹了一声,说:“何必。其实没关系的。”
赵承钧握住唐师师的手,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说:“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的婚礼合该尽善尽美,华丽盛大,让天下所有女子都艳羡。”
这种话寻常女子听了大概会很感动,但是唐师师幽幽地,又忍不住泼冷水:“光艳羡婚礼有什么用。那毕竟是表演给别人看的,自己过得好才重要。”
赵承钧没接话,淡淡瞥了她一眼,道:“你觉得我在表演给别人看?”
“我没说。”唐师师立刻无辜地瞪大眼睛,“我只是说句实话而已,王爷可不要诬陷我。”
她一着急,称谓又换成了“王爷”。赵承钧伸手覆住唐师师的肚子,叹道:“你以后可别学你母亲,儿子还好,要是女儿,恐怕不好找婆家。”
瞧瞧这脾气,太难伺候了。
唐师师一听这话就恼了:“你说什么?像我怎么了,还没出生,你就这样挤兑你女儿?”
赵承钧也幽幽地,说:“我只是说句实话而已。”
唐师师气得不行,用力扔开赵承钧的手,自己进内殿去了。赵承钧忍着笑,跟到里面,揽住唐师师肩膀:“好了,故意逗你而已,别生气了。”
他说不生气就不气?唐师师冷着脸躲开他的手,但是赵承钧哪能让她躲开,赵承钧手指越发用力,将她的肩膀牢牢扣住,说:“有气发出来,不要自己憋着,小心憋坏身体。你放心,我们的女儿生来就是公主,驸马和婆家供着她、哄着她,这是天经地义。”
唐师师想了想,如果这一胎是女儿,一出生就是公主,脾气还大,确实有点灾难。唐师师没好气瞪了赵承钧一眼,说:“你没听人说过,宁娶孤寡女,不做皇家婿。要是她脾气太大,没人敢娶她,你还能下旨逼人尚公主吗?”
赵承钧竟然一副理所应当:“这有何难。”
唐师师又是气又是笑,用力锤了他一下,嗔怒道:“放开,我要取东西。”
赵承钧说:“你要取什么,我来帮你。”
“针线篓。”
赵承钧微微一顿,看着唐师师说道:“我只是玩笑话,你不要当真。无论这一胎是男是女,以后总不愁找亲家的。”
“谁跟你说这些了,我要给诰儿改衣服。”
两人折腾了一会,赵承钧重新把唐师师哄回塌上。赵承钧坐在灯边,看唐师师专注地给赵子诰缝小衣服,说:“这些事交给宫人做就够了,夜里光线暗,小心累着眼睛。”
唐师师没抬头,说:“没多少,我来吧。他皮肤嫩,贴身穿的衣服如果线没收好,容易把皮肤磨红。交给外人总不放心,不如我亲手来。”
刚才赵承钧总觉得无形隔阂,自从进宫后,两人相处远不如从前自在。但是刚才闹了一会,现在赵承钧看着唐师师在灯下缝衣服,又觉得一切都没变。
依然是他的妻,他的子。他相信日久见人心,他们未来的岁月还长着呢。
大概是刚才提到了出阁,赵承钧突然有些感慨,说:“等登基的事忙完后,也该考虑给赵子诰启蒙的事情了。举世大儒中我独属意王太傅,你觉得呢?”
唐师师之前在王家赴宴时,还开玩笑说过让王太傅继续教赵子诰。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过一句客套话,没想到,竟然成真了。
唐师师点头:“如果王太傅愿意,自然再好不过。”
唐师师眼睛看着针,心里却在想,王太傅是太子太傅,负责辅佐东宫的。让王太傅给赵子诰启蒙,是什么意思呢?
赵承钧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这些,继续说道:“等这些事情了结后,派人去西平府,接卢雨霏过来吧。赵子询现在身份不同,身边没有正妻撑门面,终究不妥。”
唐师师在衣服上穿过一针,不经意问:“周舜华和任钰君是妾,不需要名分。但如果世子妃来了,该封什么呢?”
赵承钧眼睛跳了一下,回头看向唐师师。唐师师依然专心地缝衣服,头发自然散落在她脸侧,好看极了。
赵承钧不动声色,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储君乃一国之本,等登基后,立太子也该考虑起来了。”